期間永康帝特意遣人賞賜了一些生辰禮,讓永王滿面紅光,只覺揚眉吐氣。
正所謂有人歡喜有人愁,永王是得意了,但樂王卻是神色莫名,眉宇間透著幾許忿忿之色。
酒過三旬,水溶面色微醺,清澈的雙眸漸顯朦朧,這時,一直靜默的康王忽而問道:“對了,八叔,“攤丁入畝”的事情,父皇屬意如何?”
水溶雖是有些醉意,還尚不至於模糊,聞得此言,目光落在康王身上,同樣是個俊俏的青年,皇室的基因,差不了多少,亦或者說皇室的氣度,顯得華貴。
這“攤丁入畝”之策自永康帝下放給內閣議處已過月餘仍舊沒個準信,此刻詢問永康帝的用意,無非就是摸清聖意。
忠順王原就是有肚量的人,此刻面色如常,雙目清澈,見康王詢問此事,笑道:“皇兄聖意,本王豈能知曉。”
水溶聞言不置可否,作為永康帝的左膀右臂,他豈會不明聖意,說到底,還是緘口莫言而言罷了。
不光水溶明白,便是其他幾人也都明白,康王見此也不再多問,畢竟“攤丁入畝”屬於新政,自是謹慎,忠順王豈會傻到透露聖意。
這時,永王從座位起身,手中端著酒樽,步伐有些踉蹌朝水溶走來,面色漲紅,聲音中見著醉意,道:“今兒個是我的生辰,談這些作甚...”
正說著,永王忽然腳下一個趔趄,酒樽的酒水灑了出來,正好傾瀉在水溶背上,浸透了衣衫。
見此情形,永王忙道:“十六叔,侄兒一時腳滑,對不住了。”
“意外事件”,水溶倒也沒放在心上,無非就是潑了一杯酒水而已,想來是今兒個過於高興了些,吃酒吃多了,便說道:“你是壽星,說不得還沾了你的喜慶。”
永王見水溶如此給體面,渾濁的眸光中閃過一抹淡不可察的異色,笑道:“十六叔,不若你先去偏房,我遣人去通知一聲,取一件衣裳來好讓你換上。”
服飾鮮潔,這不光是女兒家要注重的儀態,男兒亦是如此,尤其是皇家子弟,既是汙了衣裳,自是要換上一身,如若不然,這是對主人家的不尊重。
而且後背浸溼,總歸不大爽利,於是點頭道:“也好,勞煩侄兒遣人去馬車上取一套更換的衣裳,正巧我也有些醉了,且先歇歇。”
眼下這場景,水溶也不願意多待,正好趁此歇歇,等時候差不多了,便帶著元春離開。
說罷,水溶便起身向眾人簡單說了一兩句,便隨著丫鬟朝一側偏房而去。
眾人見水溶離去也不多言,倒是忠順王心中正盤算著時候差不多了,也不宜留下,打算回戶部衙門去。
廳堂如何,水溶不得而知,隨著丫鬟行至一處偏房,舉步邁入,只見房內擺設精緻,几案上的檀香餘煙嫋嫋,縈繞在鼻翼間。
皺了皺鼻,水溶將丫鬟打發出去,落座在羅漢床上,輕揉著有些脹痛的額間。
不大一會兒,水溶忽覺眩暈,微醺臉上浮上點點紅暈,清澈的雙眸愈發顯的迷離飄渺,似一潭深不可見的泉水。
“看來是吃酒吃多了,後勁上來了,下回注意一些。”
正此時,一道倩影款款而來,瞧見水溶後,如梨蕊般的玉頰微微一怔,旋即忙回過神來,盈盈一禮後,軟糯道:“十六叔緣何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