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曉得迎春靦腆害羞,即便是有願景也不會說出來,於是水溶便開口道:“二妹妹好棋,記得宮中有一些與棋道相關的孤本,等妹妹生兒時,我取來送妹妹做生兒禮。”
太上皇精善棋道,故而收藏了不少孤本,他這個兒子拿一本來送妹妹的,總不能不樂意吧。
迎春聞言心下一驚,且不說稱為孤本的本就是珍貴之物,再加上皇宮所收藏,意義非凡的,她一個不受待見的庶出女兒,豈能收此大禮,低聲道:“姐夫,不用如此貴重的。”
水溶不以為意,笑道:“二妹妹這個生兒不同一般,不貴重的東西豈能表達姐夫的心意,要是二妹妹有其他的願景,那姐夫就與你換一個。”
迎春聞言,玉頰浮上幾抹嫣紅,一雙素手把繡帕絞成了團兒,垂著螓首,瞧不見那軟底繡鞋,默然不語起來。
正如姐夫所言,她這個生兒不同一般,只是她素來不受重視的,眼下姐夫如此誠心,不禁令她芳心有些莫名。
水溶見狀也不多言,還是那句俗話,小姨子的半邊屁股都是姐夫的,做姐夫的待小姨子好是天經地義的事兒。
旋即水溶目光落在惜春上,粉琢玉雕,如同瓷娃娃一般,笑道:“四妹妹,一段時日不見,愈發的可愛了。”
小惜春聞言,清冽的小臉蛋兒漸顯顏色,輕聲道:“姐夫誇讚了。”
水溶抿嘴笑了笑,望著眼前的小蘿莉兒,惜春年歲尚小,還未養成孤僻冷漠、心冷嘴冷的性情,此時也就是一個可愛的小女孩罷了。
與眾金釵一一敘了話兒,水溶照常與寶玉說了兩句勉勵的話兒就不再多言。
小姨子是小姨子,小舅子是小舅子,不可同日而語。
此時寶釵端了一杯茶水過來,柔聲道:“姐夫,天氣炎熱,喝口涼茶潤潤嗓子。”
水溶望著眼前恭順的少女,紅白交映的藕臂盡顯於眼前,心中微微一動,那銷魂入骨的觸感,當真是令人回味無窮。
抿了抿唇,水溶伸手接過茶杯,也不知怎得,手下一滑,茶杯順勢滑落的,好死不死的朝著寶釵身上滾去,茶水四濺,把那嶄新的鵝黃底色的薄紗裙都浸溼了一片。
“哎呀,寶妹妹沒事吧,姐夫不是故意的。”
雖是不小心潑了寶釵一身,然而男女有別,故而水溶並未湊上前去,只是語氣帶著歉意。
寶釵一顆芳心都掛在少年身上,哪裡會因為姐夫的無意之舉造成的這些小事兒怪罪,語氣親和道:“姐夫,沒事的。”
丫鬟鶯兒見此情形的,蓮步近前,提著手中的繡帕輕輕擦拭起來,只是瞧著薄紗裙的一片水漬,不由的蹙了蹙眉,輕聲道:“姑娘,我備著另一套衣服哩,要不姑娘換一身去。”
閨閣女兒最重視儀態,故而出行,作為丫鬟都會備好幾套裙裳,為的就是防止身上穿的裙裳汙了能有置換的,不至於失了儀態。
就比如今兒個水溶帶著元春來賈府做客,抱琴準備了四套不同款式的華服,以備不時之需。
寶釵心中雖想著與姐夫多待一會兒,然而眼下著裝不整的失了儀態,於是輕點頷首,瑩潤的杏眸望著少年,輕聲道:“姐夫,我去裡間換身衣裳。”
水溶面龐含笑,應道:“寶妹妹自去便是。”
寶釵盈盈一禮後,瑩潤的杏眸若有所思的望了眼少年,便領著鶯兒朝屋外走去。
黛玉清澈明亮的雙眸若有所思的望向安然若素的少年,柳眉微微揚起,暗道:“哥哥連杯水兒也接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