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的經濟學問。”
湘雲聞言,原本笑意爛漫的臉蛋兒怔了下來,挑了挑眉,撅著粉唇道:“這兒又不是愛(二)哥哥的屋裡,我作甚要去別處。”
這裡是東府,即便寶玉姓賈,那也輪不著他做主人姿態的趕人,湘雲本就是活潑豪爽的性子,心直口快的,也不顧著什麼,直言就懟了起來。
寶玉見湘雲不肯“認錯”也就罷了,居然還擠兌起他來,無名火“騰”的一下就升了起來,惱怒的指著湘雲想反駁兩句,偏偏湘雲說的在理,他還反駁不了。
騎虎難下之際,寶玉猛地跺了跺腳,哼道:“好,我走。”
丫鬟襲人見狀,忙上前攔著寶玉,好聲勸道:“二爺啊,雲姑娘也就隨口一說,好端端的,可別置什麼氣。”
寶釵見此一幕,不由自主的蹙了蹙杏眉,人家勸你上進的不聽也就罷了,何至於連翻擠兌的,這寶兄弟實在是不識好人心。
而且這一氣就鬧脾性的,傳到賈母等人耳中,到時大家又都得受埋怨。
杏眸微轉,寶釵瞧見湘雲眸中噙著淚水的,便起身湊在湘雲身前,溫聲道:“好了,雲丫頭,今兒個是大好的日子,不談這些兒。”
寶玉見有人應和,也算是遞了杆子,輕哼一聲,順著寶釵的話兒道:“就是,大好的日子說這些混賬話作甚。”
拿他打趣什麼的寶玉能不在意,但就是不能在他面前提什麼經濟學文,直教人噁心。
湘雲本就是念著從小一塊長大的情誼勸慰兩句,既然寶玉不愛聽的,她也沒法子,抽了抽鼻翼,道:“愛(二)哥哥說的是,我原不該說這些混帳話。”
寶玉聞言,聽出湘雲言語間的敷衍之意,頓覺受了侮辱,稍稍平和的心境復又燃了起來,當即就想甩袖離開,眼不見心不煩。
這時,簾外傳來一道戲謔之聲,道:“什麼混賬不混賬的話,說來與我聽聽。”
聽見這道熟稔的聲音,眾金釵紛紛眼眸一亮,皆然朝著簾外望去。
須臾間,水溶掀簾而入,瞧見滿屋翠羽的,心情不由暢然,笑著招呼道:“有段時日不見了,諸位妹妹可好?”
自從這些妹妹們離開王府後,不僅僅是北靜太妃覺著冷清,便是水溶也覺著冷清不少,頗有些想著她們哩。
眾金釵莞爾一笑,皆然站起身來行禮,“姐夫”之聲不絕於耳。
水溶落座於一方錦墩,目光落在活潑的湘雲身上,見其明眸間略顯微紅,不由的蹙了蹙眉,餘光瞥了一眼垂著腦袋的寶玉,轉而問道:“雲丫頭這是怎麼了,先前聽什麼混賬話,說來與姐夫聽聽。”
先前簾外的時候,水溶只聽見湘雲說什麼混賬話的,對於屋內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也不清楚。
不過細想一番,應該是姊妹間的在鬧脾性了,而且十有八九是因為寶玉。
寶玉聞言心中一頓,先前的混賬話可是他說的,要是湘雲與水溶言明,傳到父親耳裡,那就是賈母都護不住他了。
湘雲瞥了寶玉一眼,笑盈盈的道:“原是玩笑話兒,沒什麼哩,倒是姐夫你怎麼突然來了,外面守著的人也不曉得吭一聲兒,這可是真正不懂規矩了。”
水溶聞言心中瞭然,這湘雲雖年歲尚小,但心裡是個識數的,眼下錯開話題的,無非就是遮掩而已。
想著都是姊妹們的頑笑,水溶也沒什麼好計較的,笑著伸手輕輕捏了捏湘雲的蘋果臉蛋,道:“我讓她們不要吭聲的,你這丫頭是在說我不懂規矩了。”
湘雲小臉蛋兒燻紅,不知是捏的還是羞的,眨著靈動的雙眸望向少年,嗔道:“哎呀,姐夫,你不要當我是小孩子啦。”
水溶聞言笑而不語,然而目光微垂,心中暗暗應和道:“可不就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