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是拎不清事兒。
且不說黛玉風華絕貌,自有一番風流韻味,寶玉說到底就是二房的人,爵位什麼都沒有,那黛玉卻是侯門嫡女,再加上北靜王府幹小姐的身份,京中權貴上趕著求娶,哪裡就會被嫌棄。
自家母親這是飄了啊!
“那母親可有心儀的人家。”元春輕聲詢問起來,算是預設了王夫人的意思。
畢竟就算王夫人有意定下黛玉,元春也不會同意此事,倒不是說嫌棄黛玉,而是這黛玉基本上是有主了,若她想的不錯,想來就是她的妹妹了。
這會兒,也就順坡下驢,由著王夫人的意思。
王夫人聞言心下了然,面龐上露著一抹笑意,有了元春的支援,即便是賈母那兒有這0意思也無用,總算是把那病秧子趕了出去。
抿了抿唇,王夫人說道:“我這不是想著這事兒,你是寶玉的親姐姐,這事你幫著上上心。”
作為北靜王府的王妃,其所接觸的都是豪門顯貴家的女兒,若是由元春出頭,定能給寶玉尋個可靠的賢內助,這就是王夫人打的主意。
元春蹙了蹙眉,凝眸看了一眼王夫人,心下微微嘆了一口氣兒。
哎,寶玉在家裡是寶,可在北靜王府的圈子裡,真是算不上什麼,再加上寶玉這懶散的性子,別人沒瞧不起他就算好的。
除非是賈璉這般有承襲爵位身份的人,別人才會高看一眼。
只是瞧見王夫人面上的希冀之色,元春又不好忍心直言相拒,眼睫微微垂下,輕聲應道:“我會上心。”
王夫人面容帶笑,這一趟王府之行把寶玉的事兒給敲定下來,只覺心下的大石落地,元春到底是她生下的,心裡還是向著她......
夜色低垂,一輪弦月高高掛在天上。
北靜王府,書房內。
此時水溶坐在書案前,就著通明的燭火,翻閱案上的公文,清秀的面容在橘黃色的光芒對映下,浮上一層晦暗之色。
正此時,探春走了進來,兩彎英眉下的明眸凝視著書案前那專注的少年,少年眉宇間帶著幾許厲色,讓少女那雙英眸閃了閃,上前道:“姐夫。”
水溶抬眸看向來人,見是颯爽的探春,眉宇舒緩,面容浮上一抹笑意,溫聲道:“三丫頭,你怎麼來了。”
探春接過侍書端著的玉碗,遞了上來,說道:“姐夫,天氣炎熱,這是小妹讓人特意冰鎮好的蓮子羹,姐夫嚐嚐。”
水溶倒也沒有拒絕,接過飲了起來,頓感一陣清涼。
而探春則是微微踮著腳尖,探著螓首,凝眸看向桌案上的公文,英眸微微一怔,心下頓時明白先前姐夫的臉色為何有些難看,原是因為山東新法試行,鬧出了亂子。
對於探春的舉動,水溶倒也不在意,因為早先的時候,他就允許探春翻閱書案上的公文,故而探春此舉並不突兀。
將玉碗放在書案旁,水溶將探春抱至懷中,鼻間縈繞著少女的沁香,心中的鬱悶減少幾許,輕聲道:“三丫頭,新法的事兒鬧出了人命,此事三丫頭怎麼看。”
沒錯,新法鬧出了人命,無非就是士紳權貴帶頭鬧事,甚至於鬧出了民亂,自是引得官兵鎮壓,而鎮壓之下,出人命也是理所應當。
此事在朝堂上還引起了爭論,不過好在都被永康帝壓了下去。
探春倚在少年的懷中,明媚的臉蛋兒微微一熱,不過好在習以為常,倒也不至於羞澀的難以見人,聽姐夫詢問此事,少女斟酌了一番,才說道:“古往今來,但凡變法,無一不是要經歷鮮血,挺過了這道難關,往後自是順利。”
水溶聞言點了點頭,誠如探春所言,若想著兵不見血就完成變法,到頭來只會是適得其反,這一點,水溶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