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都要討人歡心,不諂媚不世俗,和她在一起,我不用端著架子,我才真正覺得自己活得像個人,而不是冷冰冰的太子。”
建安帝眼底滿是驚詫,第一次審視起這個他虧欠的兒子,他如今芝蘭玉樹,周身的威儀便是他看了都覺得心驚,弱冠之年,便已心思深沉,處事果決,便是周文序對他也很是忌憚。
他忽然像是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一般,靠在身後的引枕上,用一種老父親的眼光,柔聲道,“你心悅她?”
顧沉宴一驚,臉上的神情盡數褪去,眼底帶了絲迷茫,心悅?
他剛想否認,可是那些話到了嘴邊,轉了幾圈,到底是說不出口,他心底隱隱有個聲音噴湧而出,告訴他他真實的心意。
他心悅楚妗。
他真真切切的意識到,自己對楚妗的喜歡,是一種男人對女人的喜歡。
他可以忍受楚妗的接觸,他甚至會因她的碰觸而心旌搖曳。他會心疼她的身世,會想著自己若是早日與她相識,她的過去是不是不會那麼讓人心疼。
他與她在一起的時候,他可以不顧及旁的任何事情,朝堂,後宮,權謀,皇位,這一切的一切都不讓他眉宇緊蹙。楚妗是他孤寂人生中僅剩的愉悅,他想要娶她,不是僅有的興趣,而是是想要給她一個名分,讓她有資格與他並肩而立,欣榮與共。
他想要將她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護她風雨無侵,予她高冠華服。
他對於楚妗想要嫁人的未來厭惡至極,是因為他早已經對她上了心,對她有了不一樣的心思。
“是,我心悅她!”
“若是娶她,你的太子之位便要被罷黜,你也仍舊要娶她嗎?”
顧沉宴想了想,搖了搖頭。
建安帝輕舒了口氣,道:“既如此,你便接受朕的賜婚,朕會替你挑一個……”
“不,楚妗我要娶,太子之位我也會守住,你當年便是因為皇位而放棄了我的母親,讓她終年鬱郁,纏綿病榻。我不是你,你便是罷黜了我的太子之位,我仍舊會奪回來,是我的,我從不會拱手讓人。”顧沉宴打斷他的話,眼睛裡滿是勢在必得。
建安帝狠狠地怔住,他抬著眼皮,看到了顧沉宴眼底的倨傲與淡漠,明明是大不逆的話,建安帝卻生不出一絲怒意。他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人,彷彿透過他看到了自己年輕時的模樣,卻又有些不一樣,自己當初是也是這般年紀,也曾經那般誠摯地求娶雲繡,他也曾真心愛慕過雲繡,只是後來因為權勢,屈從於周家,他遠沒有顧沉宴的這般魄力與狠絕。
他心底湧上濃濃的驕傲,心底暗歎,阿繡,我們的孩子如今長大了,他比我們都要優秀。
建安帝直起身子,笑道,“那賜婚的旨意何時下達呢?還是要挑個良辰吉日,這太子的婚禮,是國事,勢必要好好操辦。”
顧沉宴臉色一僵,不自在地說道,“到時候再說吧,不急。”楚妗剛才還拒絕了他,如今再提,怕仍舊是不會答應。
雖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賜婚,定國公府定是會欣然同意,可他到底還是想要楚妗親口同意這門親事,而不是礙於聖旨,不得不坐上花轎。
建安帝沒有發覺他的不自在,臉上滿是興致勃勃,“你這是何時開竅的?不會是看人家樣貌俊俏,這才看上人家姑娘的吧?”
顧沉宴垂下眼眸,假裝沒有聽見,又恢復到了冷漠的性子,拱手道:“若是無事,兒臣便退下了。”說完,也不等建安帝反應,就離開了營帳。
建安帝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笑意僵在嘴角,心底湧上濃濃的無奈,自己與顧沉宴的關係並不可以隨意玩笑,他對他心底還有怨氣,一朝一夕不能緩解。
建安帝忽然雙眼一亮,不對,也不是沒有轉機。方才顧沉宴與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