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再看蔣澤川的臉,揮揮手,讓侍衛將蔣澤川和陸晚晚趕出了公主府。
楚妗見華陽公主雷厲風行, 絲毫面子也不給蔣澤川,著實驚訝又佩服。
她淺淺笑了笑,這才是公主該有的樣子吧?
公主府的朱漆大門“哐”的一聲闔上,留下被眾人指指點點, 狼狽到抬不起頭來的蔣澤川。
街道的另一頭,氣勢洶洶地走來一群人,為首是一個目光陰狠的男子。
男子樣貌普通, 但是臉上橫亙著一道傷疤,顯得極為猙獰可怖。
“蔣駙馬……哦,不對,你現在已經被華陽公主休了,不再是駙馬了。蔣澤川,如今你也沒有後臺了,咱們之間的帳也要好好清算一下了吧?”男子徑直走到蔣澤川身前,語氣危險地說道。
“周公子,以前那是誤會,我不是故意要跟您作對……”蔣澤川臉色蒼白地說道。
周亮冷笑了一聲,臉上的傷疤跟著蠕動了一下,更顯猙獰。
他從一旁接過一根木棍,放在掌心輕輕敲了敲,“誤會?當初你吞了我三萬兩白銀的時候可沒說是誤會啊?怎麼?想賴賬?你當我周家是擺設啊!”
蔣澤川這些年打著華陽公主的名頭在外做些暴利的生意,一直順風順水,前些日子他看中了周亮的一單買賣,強行搶單,至此得罪了周亮。
周家大半的產業都是由周亮打理,周亮此人,極有經商的頭腦,加之手段狠辣,手裡沾了不少血,讓人聞風喪膽。
蔣澤川也是一時鬼迷心竅,出手搶單,他認為找華陽公主出面,定然可以擺平,沒想到今日居然來這麼一出,這下整個京城都知道他被趕出了公主府。
周亮可不聽他解釋,直接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利落的敲斷了蔣澤川的一條腿。
“我告訴你,這只是警告,那些銀子你若不交出來,到時候可不只是斷一條腿這麼簡單了。”
周亮說完,帶著人離開了。
蔣澤川躺在地上,臉色煞白,額頭上滿是冷汗,他抱著腿,四處打滾。
陸晚晚驚慌的跪在地上,焦聲道:“怎麼辦啊!阿澤,你有沒有事?”
車伕在馬車外詢問道:“太子妃,您還要去公主府嗎?”
楚妗將簾子放下來,低聲道:“回吧。”
蔣澤川這些年得罪了很多人,如今一朝失勢,那些人自然是有仇報仇,有冤報冤。
相較於將他扔進大牢,這樣被人欺辱,甚至到時候窮困潦倒到吃不上一頓飯,讓他汲汲營營半輩子的基業毀於一旦,更要讓他痛不欲生吧?
她垂下眼瞼,輕了一聲,低聲道:“希望他能夠活得久一點吧……”
後面的一個月,果真如楚妗料想的一般,蔣澤川辛苦積累的產業,先是被周亮趁火打劫,不但要歸還當初三萬兩白銀,更是被劫走了大半田地鋪子。
隨即,當初與蔣澤川合作的人都像是得了授意一般,紛紛取消了合作。
蔣澤川的一些鋪子也時常出現鬧事的地痞流氓,生意一落千丈。
不消一個月,當初靠著公主府斂財的蔣澤川,竟是身敗名裂,家業傾覆,最後,迫於無奈,只能租了一間小破屋。
聽說日子過得窮困潦倒,他斷了的腿也因為沒有銀子請大夫,耽誤了病情,竟是瘸了一條腿。
蔣澤川大受打擊,性情大變,開始酗酒,醉酒後竟然會動手打人。而當初說著與他生死與共的陸晚晚不堪忍受,在一個寒冷的清晨,悄悄離開了。
天氣漸漸變冷,秋風蕭瑟,落葉紛飛,京城裡的街道也冷清了下來,只有皇宮,仍舊是紅牆綠瓦,好像是一場永遠不會褪色的畫卷。
又過了幾個月,京城下了第一場雪,白雪皚皚,銀裝素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