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界開始模糊不清,楚門感覺自己面前那塊帶有泥漬的肉瘤在不斷地變大,可是它的形狀和體積又實際上並沒有任何的變化。
這種矛盾至極的感覺源自於楚門的感官,在他的感知之中,這塊肉瘤彷彿正在不斷地吸收吞噬周圍的“世界”。它的“概念”正在不斷地擴張,因此讓自己感覺到了其變大的過程。
心底裡彷彿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告訴楚門:“這是恩賜,是天底下最美味的東西!”
即使是鼻腔之中依然充斥著夢境之中彷彿無處不在的腥臭腐敗氣息,然而楚門也依然能夠“嗅”到並識別出這塊肉瘤上發散出來的那誘人的特別香味。
摩根這時候已經狼吞虎嚥地將自己那塊肉瘤給撕碎完全吞吃下去了,他小心翼翼地將手上沾染的粘液和血漬舔舐得乾乾淨淨,然後又仔細地用手指將臉上的些許也一併揩下來吮吸掉。
就連那些裹在肉瘤上的泥沙也沒有被摩根嫌棄,舌頭在口腔裡翻動幾下,就將躲藏在齒縫、唇隙和舌底之中的沙土順勢吞了下去,麻木臉上還露出了意猶未盡的神情。
這時候摩根的眼睛之中依然是沒有半分的神智色彩,就像是一尊木偶雕塑一樣,將自己垂涎的表情毫不隱瞞地展現出來看向了楚門面前的那塊肉瘤。
可似乎冥冥之中是存在著什麼限制一般、亦或者是對楚門本能的敬畏。摩根即使是對肉瘤充滿了渴望,卻也只在原地踟躕、不敢上去爭奪那塊肉瘤。
兩道粗重的氣流從摩根的鼻孔之中噴出,他的呼吸逐漸沉重,隨後猛地站起了身來。
楚門被嚇了一跳,這個動作讓他還以為摩根終於控制不住自己,準備對其下手了。
“摩根!醒一醒啊摩根!我是楚門!你的艦長和指揮官!給我清醒一點!”楚門用力地吐出一口氣,又深吸到空氣填滿了肺部以後,這才將自己腦海裡那聒噪的聲音暫時壓制下去,隨即向著摩根大聲地呼喊道。
然而摩根並沒有像楚門想象之中那樣剋制不住撲向肉瘤,而是發出一聲不似人類的怪叫,手腳胡亂揮動著以奇怪的姿勢奔向了雕像的另一側。
“摩根?!”
楚門再一次喊了一聲,卻也還是沒有得到摩根的任何回應。他回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那團肉瘤,儘管自己的潛意識一直在告訴楚門這塊肉瘤的美味,可是他依然是努力保持著剋制。
不再去看那塊概念似乎一直在膨脹的肉瘤,楚門快步追向了跑開的摩根,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後領。
可也不知道是夢境世界無法完全體現世界號制服的質量還是因為環境損壞,摩根的後領竟然被楚門一把撕扯了下來,而摩根也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依然怪叫著向雕像的另一側跑開。
看著手中破碎的布塊,楚門愣了一下,緊接著又追了上去。不管怎麼樣,他是不會放棄摩根的。
在楚門沒有看見的地方,他剛剛離開之後,那塊落在地上的肉瘤劇烈地抽搐了一下,隨後開始快速地縮水枯萎。
很快,原本有半個腦袋大的肉塊就立刻變成了一團還不到指頭大小、黑乎乎的酥脆焦炭。海風輕輕觸撫之下,這塊焦炭就自行崩裂成細碎的粉末融入了風中消失不見。
咚——
一道宛若古鐘震鳴的聲音突然在楚門的腦子裡炸響,幾乎是同一瞬間,楚門和摩根都緊緊地保住了自己的腦袋。
楚門感覺到,一股宛如撕裂一般的疼痛正在他的腦海之中炸開,那種源自於靈魂深處的痛苦讓本就沒有受過太多苦的楚門根本沒辦法忍耐,痛得一個翻身就向後仰倒砸在了地上胡亂地翻滾。
不過摩根似乎早已經習慣了這種疼痛,他只是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腦袋,蹲在地上靜靜地待了一會,就甩了甩腦袋重新站了起來。儘管是以茫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