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你們的妻兒擄走淪為肉食才甘心嗎?是個爺們的趕緊把他們都殺了!”
聽了中年人的話,青壯們如夢初醒般,高喊著紛紛舉起了手中的棍棒朝著饑民們衝了過去。
或許幾個月前這些饑民也跟他們一樣,都是在地裡刨食吃的農夫,但現在他們卻變成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仇人,只有一方能活下來。
“殺啊!”
青壯們紛紛衝了過來跟那些饑民們廝打在一起,一時間木棒橫飛喝罵聲也不斷飛揚,不斷有人倒地。
隨著時間推移,青壯們漸漸少了起來,儘管他們為了親人已經拼進全力跟那些饑民們搏鬥了,但不久前還只是一些在地裡刨食的農夫如何能跟這些已經喪失了人性的饑民相比,加之人數的差距,一刻多鐘後便只剩下三名青壯還站立著,而他們的身邊則團團圍著七八名饑民。
眼看著只要能將這最後三名青壯殺死,他們便可以掠奪了這些人身上的糧食,至不濟還可以將大車上的孩童和旁邊的婦女抓起來煮了吃,這些饑民那浮腫的臉上露出了恐怖的笑容。
眼看著難逃一死,為首的中年人吃力的提起手中的長刀吼道:“反正也是難逃一死,咱們跟他們拼了,殺死一個夠本,殺死兩個還賺一個,兄弟們,咱們跟他們拼了!”
“對……跟他們拼了!”
旁邊的兩名青壯也握緊了手中的木棍朝著面前的饑民衝去。
“喝……”
中年男子自詡難逃一死,本著拼死一個算一個的想法朝距離他最近的那名饑民衝去,手中的長刀高高揚起就要劈下去,不料旁邊卻神來了一根木棒打在了他的手腕上,只聽到啪一聲脆響,手中的長刀被打落到了一旁,隨後旁邊一名手提菜刀的饑民獰笑著朝他砍了過來,他無奈的苦笑一聲,閉目受死。
只是就在他正準備等死的時候,那名正揚刀朝他砍來的饑民脖子上突然多了一根箭矢,這名饑民臉上的獰笑瞬間凝固在臉上,瞪大了眼睛一聲不吭的倒在地上。
“把這些畜生全都殺光,一個不留!”就在這時,一陣馬蹄聲從後面傳了過來,伴隨的還有一聲暴喝聲。天啟十一年二月初六
冬日的寒意依舊沒有消散,在往年的時日裡,居住在江南大地上的百姓們無論是種地的農夫還是做生意的商賈此時已經開始了忙碌的工作,但到了今年這種已經重複了數百年的生活卻被打破了。
安慶府境內的太湖縣,這裡原本是名聞遐邇的風景勝地魚米之鄉,往日裡官道上來來往往的全都是絡繹不絕的行人和商賈,但如今這條昔日繁華的官道卻已經變得蕭條無比,舉目望去處處焦黃,田地乾裂,四野毫無生機。
距離一條河堤處有一處小池塘,池塘的水已經半枯,黑乎乎淤泥在冬日的陽光下散發著噁心的臭氣。池塘邊佈滿了雜草,十幾步外還有幾具屍體,這些屍體個個四肢枯瘦,臉色青灰,乾巴巴有若骷髏怪物。
在距離這些屍體不遠處則是走來了十七八名或是手持木棒或是手持鋤頭、鐵鍬的流民,這些流民全都穿著破舊的棉衣,已經看不出什麼顏色的棉衣滿是破洞,這些人踉蹌的走著,步伐很是發飄,很顯然是餓得狠了。
不僅如此,他們的面目還異常的赤腫,已經看不出他們原本的模樣,尤其凌然感到驚悚的是他們的眼眸全都瑩瑩的閃著綠光,猶如惡狼一般閃爍著貪婪嗜血的目光。
這些流民腳步踉蹌的來到路邊的草叢旁蹲了下來,死死的盯著前方的官道,過了好一會聽聞一陣腳步聲響起,十多名青壯和名女子擁簇著兩輛牛車沿著官道走了過來,牛車上除了堆放一些雜物還坐著幾名孩童。
這些青壯一邊前進一邊警惕的看著四周,當他們看到池塘邊倒著的幾具屍體時,幾名女子全都發出了一聲驚呼,臉上露出了驚慌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