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人,這才是最重要的。”
提到這些人,夏大言不禁苦笑道:“下官也沒想到,原本以為將那六家海商扳倒便可以是收網了,可沒想到他們後面竟然還有那麼多大魚,這下咱們先前做的功夫可就白費了。”
“也不算白費。”楊峰道:“至少咱們現在可是入賬了七百多萬兩銀子,刨去本錢外也是賺了不少的。”
夏大言拱手笑道:“下官可要恭喜侯爺又要財源廣進了。”
楊峰淡淡一笑:“銀子都是身外之物,本侯要那麼多銀子做什麼。本侯之所以對付這六家,是因為他們已經成為了寄生在大明身上的蛀蟲,只會趴在大明身上吸食血肉,卻不曾想過為國盡一份力氣,就如同那些不肯納稅計程車紳一樣,這些人就像是一根根套在大明身上的絞索,若不盡早砍斷,最後就會將大明給勒死。”
楊峰的這番話在這個時代可謂是十分的激烈,將所有計程車紳都罵了進去,夏大言贊同也不是反對也不是,只能動了動嘴角很是有些尷尬。
楊峰瞥了他一眼:“夏大人別別怪本侯說話直,你擔心自問,本侯說的是不是事實?如今的大明有近六七成的田地全都聚集在了士紳富戶的手裡,百姓們手裡的田地變得越來越少,而整個大明的賦稅全靠這四成的土地來供給,而且這個數目還在不斷減少,這也導致大明朝廷已經越來越不堪重負,本侯就不明白了,難道這些人就不怕有朝一日大明朝再也支撐不住鬨然倒塌嗎?”
面對楊峰的責問,夏大言無言以對。
難道他不明白這個道理嗎?不……這個道理就連普通的讀書人都明白,身為一省巡撫的他自然更清楚,只是他身為既得利益集團的一員,天生就要維護這種利益,否則他就會被這個集團所排斥,這就是屁股決定腦定律了。
“好了,咱們不說這些了。”看到夏大言不說話,楊峰也感到很無奈。
來到這個時空已經三年了,楊峰對這個時代的情況瞭解越多就越是感觸。大明經過兩百多年的發展,早就形成了一整套固有的規則,想要改變現狀是非常困難的,甚至可以說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雖然楊峰這些年殺鹽商、下重手打擊東林黨,並建立了大明皇家商行這個行會,但他依然感到阻力重重,而且這個阻力是從四面八方湧來的,除非他能像太祖那樣喊出“打土i豪分i田地”的口號,徹底推翻一切,重新建立一個新的社會,否則誰也沒轍,這也讓他一度感到有些沮喪。大明朝廷現在就像是一個換了重症的病人,他所做的無非就是讓這個病人的時間多延長一段時間罷了,至於這個時間是幾十年還是一百年,那就誰也不知道了。
想到這裡,楊峰就有些意興闌珊起來。他長吁了口氣,自嘲的說道:“本侯知道,這些年本侯的所作所為得罪了很多人,那些人恨不得吃本侯的肉喝本侯的血,但是誰又能理解本侯的苦心呢?”
看著向來都是意氣風發的楊峰竟然難得露出了失意無奈的模樣,夏大言忍不住道:“侯爺,您的所作所為下官本人是很欽佩的,但如今國朝風氣如此,也是無可奈何啊。”
“風氣如此?”楊峰突然怒了,瞪著他怒斥道:“這就是他們肆無忌憚的挖大明根基的理由?大明若是倒了對大家有何好處?難道換一個人當皇帝他們的日子就會比現在好得多嗎?”
“侯爺……”
看到楊峰突然發怒,夏大言張口結舌之餘也不禁感到無言以對,他吭哧了半天后才訕訕著苦笑道:“侯爺,下官……下官慚愧!”
“罷了罷了,這事也不能怪你。”回過神來的楊峰輕嘆了一聲,“夏大人,你回去辦事吧,這次洪福通那些人損失慘重,那些浙商又過來趁火打劫,事情倒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只是這火中取栗真的那麼好取麼?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