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們同意共管帳戶,以為是政府出資。」
聞家昌:「…………怎麼才能讓他們醒腦?」
「錢不到帳,自然就醒了。」
「但活已經被他們搶走了啊。」
寧好微微一笑:「不是的爸爸,只有我們能賺的活,別人搶不走。他們現在要搶就搶去好了,到法院出結果時,他們至少還要往裡砸個幾千萬給政府做做樣子。」
「他們不是公檢法關係都很好嗎?」
「關係再好,到年底也有年底的工作生態。法院臨近年底會儘量少開案,並且儘量爭取年內把當年的案件了結。像江陵南這樣複雜的扯皮經濟案,會儘量推遲到第二年年初,也就是春節後的二月,等到出結論,加快進度也要到三四月了。也就是說,我們和工作組談判的最重要時間點,決定這債務如何打折的關鍵時間在明年三月。」
「但到那時候再搶就來不及了啊,金越如果一直在幹,態度和進度都良好,工作組也會優先考慮他們。」
「同一條件下當然有優先。但是我們的條件比他們好就未必了。」寧好娓娓道來,「如果您現在去借貸,把錢打到共管帳戶,我們三月的談判反而會陷入被動,他們知道我們有資金成本的壓力。」
「我們怎麼能做到比他們條件好?」
「等。」她把桌面上倒扣的乾淨杯盞翻過來,往裡面續上茶碗裡的八仙單樅,「我給您那份盈利預估報告,沒有給過工作組,金越也不可能拿到。這其中重要的利潤點有三個,其中之一是招商,金越做不了,更賺那部分是他們也可以想到的,二期住宅地塊的建設能直接盈利。」
聞家昌摸摸下巴,從她的話裡循出了真實意圖:「你想……截胡?」
「到招標的時候,金越把現金都砸進去了,我們手上留著大量資金,您說,誰能中標?」
聞家昌徹底怔住了:「…………」
寧好又繼續:「償債的部分我們不參與,盈利的部分我們獨攬,豈不是更好?」
「那……」這釜底抽薪之策過於冒險,聞家昌還是有些顧慮,「我們等到三月,把握有多大?」
「百分之七十。」她保守地預判。
聞家昌在落日晦暗的陽光房枯坐許久,沒理由反駁,
只好認同她:「先這麼辦吧。」
當天晚上,一家人吃飯時,聞斯峘突然被「點名」。
聞家昌說:「我這裡還有你梁伯伯送我的鹿茸酒,你平時住哪裡,我讓人給你送過去。」
聞斯峘謙恭道:「我最近就住家裡,快到海外年假了,沒有那麼多事。不過我不太喝酒,爸您還是留著自己喝吧。」
李路雲撿著話茬插進來:「你爸爸這身體已經沒法喝酒了,你平時也不關心……」
「那給大哥。」聞斯峘飛快地接嘴。
「你大哥老婆懷孕好幾個月了,喝鹿茸酒幹什麼啊?」
聞斯峘慢下進食動作,剛意識到他們這話的潛臺詞,再加上兩個姐姐一副吃瓜快樂、笑而不語的表情,絕了,嘲笑他聲張了備孕太久沒動靜唄。
一桌人心知肚明,但望天望地支支吾吾。
聞斯峘餘光往寧好那邊瞥,她吃的節奏不變,像沒聽見,不懂她的意圖,只好自力更生,尬笑著含糊其辭:「那就放在家裡,誰想喝都能喝。」
偏是還有個李路雲喜歡搞後爭,不放過他:「我看斯峘牙齒長得挺整齊,估計沒看過牙,有空的時候好好可以陪他去看一看,也要經常做牙齒健康護理嘛。」
這回,不僅聞斯峘本人一頭霧水,
連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