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家昌抬起一隻胳膊都有些費勁,這動作讓她打住了:「不必安慰我。先辦正經事。首先我要託付雲上,我會把我自己名下全部股份轉讓給斯峘,這幾天老劉已經幫我取得了所有外部股東的書面同意書。」
「等等,斯峘?」李路雲失聲叫出來。
這問出了所有人心中的驚詫。
聞家昌語氣平靜得有點冷酷:「沒錯,斯峘。意思是把公司交給好好。」
與公司業務無關的所有親屬都面面相覷,尤其是大姐夫婦,大姐一直以為在聞家昌心裡她們姐弟三人的地位是遠遠趕不上李承逸的。
幾個參與公司業務的卻並不意外,五叔六叔隔著病床與小姑交換著眼神,有的挑眉,有的撇嘴,意味深長的表情,小姑甚至在微微點頭。
聞斯峘隱隱感到屋裡朝自己湧來的敵意氣勢洶洶,下意識地調整站位,把寧好擋在自己側後方、大姐夫婦的面前,形成一個相對安全的包圍圈。
「爸,你瘋了?」李承逸往聞家昌的方向邁一步,被站他身邊在老家種地的七叔拉扯住。
大伯夫婦和二伯由於比聞家昌年紀大,都沒站著,坐在靠落地窗那面的沙發。
大伯先發話穩住局面:「承逸你別這樣跟你爸爸說話。你先聽你爸說出他的安排。」
「對,我是有安排。對大家都有。」聞家昌對劉律師說道,「你把我的安排跟他們說說。」
劉律師公事公辦,開啟手中的資料夾照本宣科地念:「聞總在世時,明州泰和城商鋪租賃款15的收益作為分紅歸李路雲所有。聞總去世後,泰和城商鋪收歸公司所有。聞總個人名下股票、證券、理財產品價值共計一千六百萬元,由李路雲繼承與所有。」
李路雲還沉浸在聞家昌把公司交給聞斯峘的重大打擊中,雙眼木然,對這些分配條件都是左耳進右耳出。
倒是對銷售租賃最敏感的小姑先聽出門道,聞家昌活著,李路雲每年稅後能領到一千三百多萬,聞家昌去世,她總共只能再分到一千六百萬。
原來他就是這樣保證家人良好照顧的,真是把利己算盤打了一輩子。
以此類推——
劉律師繼續念對李承逸的安排:「聞總在世時,李承逸每年可從信託基金中領取人民幣30萬美元,聞總去世後,李承逸每年可從信託基金中領取3萬美元……」
「3萬美元?每年?」李承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路雲已經快哭出聲了:「聞家昌你怎麼了?為什麼要這麼對承逸?就算是30萬美金也太少了。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在保住他的命,」聞家昌好似有些疲憊地壓低了聲:「他一個單身漢,我希望他好好過日子,吃住在家裡,每年有200多萬零花錢,夠啦。再多了沾上賭和毒,或者去搞什麼投資,那可就真要沒命了。」
「憑什麼!」
李路雲終於失控,歇斯底里地一屁股坐在病房中間地上嘶吼:「憑什麼承逸有了錢就會變壞也不能投資?憑什麼聞斯峘就可以繼承公司?聞家昌你到底那根筋搭錯?我嫁給你,陪你白手起家,跟了你一輩子,就得到這個下場!」
「憑什麼?」聞家昌冷靜地伸手指指李承逸,「你看看你兒子的樣子。」
李路雲淚眼婆娑地抬起頭,和所有人一起看向李承逸。
李承逸和平日一樣,穿著收腰窄領泛著暗光的高定西裝,提花領帶,藍寶石袖釦,一身行頭精緻張揚,嘴邊叼一支煙,煙霧裊裊從帥臉前飄過。這打扮適合出現在各種高階娛樂場所,不誇張地說,漂亮得像明星。但就是看起來不像正經房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