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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綺當初第一次見唐太,觀塘西餅屋外,唐允捧一副包裹嚴實的畫作,溫謙良贈唐太的拍品,她早就留神,絕不會送錯。
見到唐允的瞬間,她所有的自我安慰都破碎,因為蘇綺感覺到:他好像下定了什麼決意。
冷冷地掃一眼客廳裡滿地狼藉——禮物的包裝紙與泡沫板,唐允眼神略帶疲態,沒講幾句話就要帶她回清風街,蘇綺連忙應承,與唐協亭唐太道別。
上車後她故意歪頭朝他笑,“你是小朋友?恨自己沒收到禮物。”
唐允低聲罵她“痴線”,他才不是幼稚鬼。
蘇綺攥緊手袋,沒再講話。
他把她送到樓下,要她自己先上樓,蘇綺站在路邊問:“你還有事?”
唐允點頭,“晚飯不必等我。”
蘇綺心裡一沉,扯了個敷衍的笑容轉身走遠。
他冷淡許多,這不是什麼好兆頭。
風寒料峭,蘇綺在陽臺吹風,手裡把一支菸蹂躪到菸葉四散也沒點燃。
她等到十點鐘,唐允還沒回來,他是不是打算讓她出局?她絕不能出局。
打給阿詩,阿詩精力旺盛,且鐘意熱鬧,已經花蝴蝶一樣在仙都飲過一圈。
躲到無人包間安靜許多,回應蘇綺問話:“沒在,他那些老友都沒來。”
什麼老友,豬朋狗友而已。
蘇綺又問:“近十天他有沒有去仙都?是否叫過小姐?”
阿詩叫替她看場的ii過來,隨口嘲笑蘇綺:“你終於知道看緊他?兩年,我都替你心焦。”
蘇綺不言,等阿詩回應:“ii講太子爺沒來過喔,一定是太忙,否則怎麼可能會不偷腥。”
她等到將近十二點,從陽臺到沙發,又從沙發到臥室床上,曾經應該是他們親熱的路線,如今變成她自己孤單等候。
蘇綺沒有阿詩那麼充沛的勁頭,返程周折,她躺在床上進入夢鄉,聽不到唐允開門進屋的聲音。
弘社見了血,他身上不乾淨,第一件事是換衣沖涼,又在黑暗的客廳冷靜半個鐘頭,才緩緩走進臥室。
明明已經冷靜了十天,還是不夠,走進臥室的那一秒更像強迫自己下定主意。
不能留她了。
所謂的結束與她這段關係怎麼可能是放她天藍海闊遠走高飛,她也不可能老實遵從那樣的選擇。
除非她死。
或者死的是他,都算結果。
蘇綺迷茫之中感覺到床邊坐了個人,她伸手摸過去,低聲叫:“阿允?”
唐允不冷不熱地“嗯”了一聲,下一秒被她起身抱住,前所未有的熱情。
他看她表演,看她在自己頸間磨蹭,訴說真假難辨的相思。
“你偷食?阿詩講男人都要偷腥,我察覺到你今天好冷淡。”
“她說的對。”
蘇綺佯裝惱怒,手順著他浴袍繫帶探了進去,暗示地打著花,像他剛剛在客廳把玩那把珍藏的匕首。
“好不公平,我在日本都有想你,你卻偷食。”
唐允壓低聲音命令她:“不要惹火。”
“我就要,怎麼辦?”
她向下褪去衣衫,再不能更主動地送到他懷裡,唐允垂在腿側的手鬆開,匕首落在地毯上,悄無聲息——她上個月換過的新地毯,唐允嫌棄太厚,踩在上面像踩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