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在一樓大廳撞見走出電梯的唐允,她醒來時他已經出門,沒注意到他今天穿西裝打領帶,好正經,又好不正經——因為一隻手正在煩躁地扯著領口,看到蘇綺的一瞬間愣住,眉頭微皺。
她提著保溫飯盒走到他面前,周圍人員稀少,看樣子都已經出去吃飯,她摘下遮臉的墨鏡,舉起飯盒向他示意。
“太子爺,您點的餐送到。”
唐允微微歪頭,沉默幾秒,沒忍住笑了出來。隨後扯領帶的手伸過去把她撈到懷裡,帶著人轉身又進了電梯,回到辦公室。
他隨口解釋:“我老豆總覺得阿爺大佬的墓地不夠吉,趁著最近沒事就在上海多留幾日,親自選地。當年那位大佬骨灰都丟了還搞這些,我不得不來弘雋坐鎮。”
蘇綺消化這句話其中的資訊,捉自己關注的重點,“怎麼沒事,肥番接貨出問題,現在人也死掉,他不憂心?”
唐允開啟飯盒,表情如常,“肥番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你也不要再提。他死掉對你來講是好訊息,刨根問底無意義。”
接過蘇綺遞過來的筷子,他把靠在桌沿的人扯到懷裡,低聲詢問:“你今天好殷勤,有事拜託我?還是說——討好?賠罪?”
她冷眼剜他,通通否定,“只是見你昨晚不開心。”
唐允挑眉,夾一口青菜送到她嘴裡,蘇綺乖順吃下。
“航班延誤。”
萬能的理由。
蘇綺沒那麼蠢,不可能全然放下心來,只是暫時確定沒什麼大事。
唐允吃過午飯後站在窗前,西裝外套隨意丟在沙發上,蘇綺則在桌邊收拾他留下的殘局。
身後傳來他突然的詢問:“你為什麼與我拍拖?”
蘇綺愣在原地,反應幾秒後從容回答:“不是你要求的?”
唐允語塞。
許久,蘇綺已經把碗筷收拾好,桌面也擦乾淨,他才開口。
“我當初鬼迷心竅,覺得你好需要我,男人的劣性作祟。”
蘇綺“嗯”了一聲表示聽到,轉身注視他背影。
“你真心需要我嗎?”
她在心裡先答過這個問題:是的吧,利用,也算一種需要。
聽到她又“嗯”了一聲,唐允沒再多說,轉身把她摟到懷裡,手掌詭異又溫柔的撫了兩下披肩長髮。
唐允在心裡權衡,她是蘇寶珍不假,溫謙良是最直接的證據。那她在自己身邊一年多,究竟做過什麼?
好像什麼都沒做過。
除夕夜肥番的貨是他瞞過唐協亭自曝,肥番死在獄中也是他提前返港指示警署內鬼傳話威脅,她除了有與溫謙良舊情復燃的趨勢,其他地方沒有問題。
更不必講她在他面前已經明牌,她不知自己在明、他在暗,陪她玩遊戲又有什麼可怕?
即便她有一天真的出格,他也有對待出格者的方式,弘社繼承人怎麼可能是單純痴情仔?
而蘇綺也在他懷裡出神,踏上同一條船的人大多各自心懷鬼胎,這句話一點也不假。
她總覺得唐允知道了什麼,可他又不爆發,這讓她完全摸不準。
處在被動位置的人只能以靜制動、隨動而動,她不急,她一點也不急。
兩個人正應了那句話:你既將真心真意瞞了起來,只用假意,我也將真心真意瞞了起來,只用假意。
下一句是:如此兩假相逢,終有一真。
一週後,彼時唐太已經定下返港日期,蘇綺前一晚與她透過電話,定好時間接機。
當天上午,唐允依舊準點到弘雋,輿樓閉門許久,她藉口找阿詩談天打牌,獨自驅車回到廟街。還在街口偶遇睡眼惺忪的阿正,耳邊貼著手機講話,他沒看到蘇綺,蘇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