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疑心,畢竟檔案是從溫謙良的保險櫃裡取出,尚且不知事實是:溫至臻才是帶蘇世譜做上送命生意的魁首。
結束通話電話後許久,她始終覺得耳邊還在迴盪著剛剛聽到的誦經祈福聲,眼眶微紅。
再度回頭,對上北仔關切的眼神,她用手指揩拭眼角,朝他笑說:“風好大,吹得眼睛痛。”
北仔緩緩開口:“阿嫂,別難過了。”
見她不語,北仔繼續說:“允哥同你都年輕,仔還會有的。”
那瞬間她滿腔的哀傷全然散盡,無厘頭的感覺充斥周身,強忍住笑意回應他。
“沒事。”她好想扁唐允一頓,他生怕全港無人不知。
“那天都怪我,我如果陪你一起去紅磡,就不會出事。”
他真的好單純。
蘇綺不得不轉移話題:“你幾時與阿詩好在一起?”
又立刻臉紅,講話變得磕磕絆絆,“沒……沒有拍拖……真的沒有……”
蘇綺好像也化身阿詩,鐘意玩笑過度,一路打趣他下山。
只有自己清楚,心裡越壓抑,表面越要裝輕鬆,反向拉扯,越扯越遠。
當晚,廟街。
叄位靚女圍坐一桌,飲啤酒,食潮州打冷。滷水、魚飯、醃菜、熟食樣樣具全,康嘉茵戴帽子扮低調,因為同兩個老煙槍聚會,她也要手癢點幾支,整桌煙熏火燎,這才是南街常態。
阿詩大聲問康嘉茵劇組裡扮演她恩師的那位男演員卸妝後靚度有沒有打折扣,遠處流浪歌手的音箱震耳,康嘉茵還是伸手捂住她的嘴,涉及行業內幕,不能透露。
整晚氣氛熱絡,廟街叄百六十五天不變,不會因為今天白天去祭祀掃墓、見亡父亡母就歇班不做,萬事不如鈔票重要。
九點鐘左右時,康嘉茵拉扯蘇綺,非要她給自己算卦,蘇綺連連拒絕。
“同你講過多少次,命越算越薄,如今你走大運,前景不會差,何必非要算?”
她直言不諱:“我每天都焦慮。”
阿詩扮姊姊開導她:“焦慮才是常態,你現在年輕,再過幾年就會悟出——人只要活著,就是永永遠遠受折磨啦。”
蘇綺撐住頭低笑,感嘆這兩個人在裝瘋賣傻方面不分高下。
阿詩掰著手指同康嘉茵講困苦至極時還有做雞這條柳暗花明路,且以自己為例項現身說法時,蘇綺瞥到遠處走來一位司機打扮的人。
廟街燈火太盛,視線都變得繚亂,她總覺得那個人她過去見過,下意識側開頭躲避。
來者站在她斜後方,顯然找的是康嘉茵,語氣彬彬有禮:“康小姐,老闆在等你。”
康嘉茵整理好頭頂棒球帽,除了雙頰略微掛紅,神智尚且清醒,轉而同她們道別。
“他老闆也是我老闆啊……先走了,等這部戲殺青再來找你們。”
阿詩送上祝福,“就怕你這部戲大爆,再見你至少也要在grandhyatt,iss康別忘收留我睡一晚。”
蘇綺低笑,沒說什麼,默默同她揮手作別。康嘉茵留下一句“承你吉言”,跟那位司機走遠。
阿詩後知後覺,“她老闆這麼晚找她做什麼?談劇本?演員好敬業呀,本港影業勢必大興。”
蘇綺酒喝太急,此刻頭有點昏,她點了支菸,強迫自己去想剛剛那位司機在哪裡見過,心不在焉地應和阿詩。
沒等想起來,南街又有新來客,是同樣許久不見的旭仔。
冒出領口一寸的文身,同他這個人一樣,鐘意出頭。這麼久沒見過他,蘇綺總覺得他眉眼裡的乖戾更甚,而唯一能制服住他的那位靚女又已經離開。
蘇綺主動講:“kk剛走不久。”
他雙眸之中閃過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