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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號,唐允破天荒地起早,到祠堂給關二爺和弘社前輩敬香,態度足夠謙卑恭順。唐協亭站在他斜前方,這兩年略微發福,腰身寬了兩寸。
唐鄭敏儀從祠堂門口過而不入,省去了用早餐,直接出去吃。多少年她同父子倆心照不宣,好像樓上的香火氣會傳到樓下,倒她胃口。
實則不過是因為出身於本港豪門鄭家,骨子裡看不起丈夫混黑社會。
慶幸唐協亭懂得未雨綢繆,一九九七將近,他現下日日穿西裝打領帶,嚴格管束唐允,唐太不苟言笑,內裡很是欣慰,表面又連個眼神都不給。
她在鯉魚門道剛開了鋪面,最近跑得勤。去年在澳門食過一次葡式蛋撻,讚了句味道好好,唐協亭便差人去考察,請了地道的師父來港,親自為她開店。
每每應酬場合,交際圈中少不了贊唐生唐太好恩ai,唐太好福氣。
敬了香後,唐允著價值不菲的襯衫又栽進被窩,倒頭就睡。
昨夜龍七和肥番玩同一個場子,肥番x1到嗨,為爭一個嘉欣差點同龍七揮刀互砍,兩邊帶的馬仔也少不了煽風點火,見血才最勁。
唐協亭這些年鮮少管弘社的事,龍七和肥番仗著自己與唐協亭同輩,唐協亭明面上勒令不準生事,暗地裡這些飛仔難免不安分——飛仔已經混過半生,許是該叫“飛佬”。
他惹不起這兩位爺,任他們倚老賣老,掛著邪笑的嘴臉仔細看寫著的是要他們早si早安分的毒咒,開口還是“阿叔們消氣”,陪著幾瓶酒下肚,又叫了個詠儀,蒙上眼睛玩捉人遊戲。
你0中我我選中你,一間包廂裡咿咿呀呀好生喜氣。唐允看著兩張油臉掛著y笑,假意接電話出去x1煙放風。
si撲街,沒正經,真以為自己能玩到isshongkong。頭幾年連出多少驚世靚nv,選美也步入平淡期,觀眾不買賬,夜總會叫曼玉的倒是抓得出一大把。
世間男人大多平庸低俗到沒邊,靠另一種方式證明能力,實際上慘不忍睹,再不多說。
一支菸熄滅而已,差五個人叫過。開玩笑,弘社太子允賞臉喝酒,天大面子可要抓牢,蘇州過後無艇搭,逾期不候啊。
最後還要搬出來明日屬九,按例給先人上香,才算溜走。時間太晚,又不能在東山臺的住處將就一夜,幸好阿正躲在外面看場,滴酒未沾,載他回家。
唐協亭鐘意印度老山檀,滿室氤氳,短暫儀式他都暈酡酡,被燻得更加頭腦發脹。唐允長久不見上午天光已成習慣,再度醒來接近天黑,天黑了才是他的時間,大寫的晝伏夜出的怪物。
阿正叫幾個馬仔等在門口,唐協亭日日準時到公司上班,唐允臉se掛著微慍出門,滿腹空空。
一行人巡過灣仔的場,抓了幾個頂風作案交易藍jg靈、四號仔的,人也被扣住,唐允今夜莫名煩躁,歸結為昨日酒喝不順——他最厭作陪老東西飲酒。
像是先知,過紅磡隧道之前堵車,唐允便差阿正下去存錢,堵到入口阿正剛好上車。
路過尖東的時候,他想到前面不遠拐過去就是廟街,廟街附近沒幾個場子,開口說道:“先去深水埗。”
然後到砵蘭街,收完利是他還可以順便到輿樓找那個神婆算一卦談談心,完美路線。
而他口中的神婆,坐在方寸大小的輿樓唯一桌前,表面上滿分鎮定,對坐的是x前紋下山虎的古惑仔。
這群人是廟街新聚集的幫會,不懂得審時度勢,弘社大佬唐三爺都開始經商,這些後生仔才開始拉幫結派,你說又能旺幾時?
被推出來的這位也有點打怵,他們十幾人是先驅,是敢si隊,今夜預謀做驚天動地的大事,找南街活仙姑來算一卦,十塊錢買個心安,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