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做大佬的人了。”
他只留兩封,丟回一封,絕對不讓唐允佔便宜。擺擺手出門,就此分別。
北仔又從中環“客客氣氣”請過來一位年輕翻譯,那樣高大的一位精英,見到黑社會行刑場面還是渾身發抖發怵,唐允“溫柔”搭他肩膀。
“如實翻譯就好,我額外付你加班費,弘社經營很好,絕不存在斷供賴賬。”
中環精英聞聲後抖更誇張,阿正實在忍不住,捂嘴偷笑,唐允彷彿背後長眼,直接踹過去一腳。
阿正噤聲。
那天審到深夜,殺手快要被搞死,唐允靠在牆邊精神不濟,好像隨時都會暈過去,日語精英也開始打瞌睡。
“他真的不知更多細節了。大佬,人都要打死,出人命的差事我不敢做啊。”
唐允整合資訊:京都口音的日本女人、左撇子、右手臂八岐大蛇文身。見面那次對方戴墨鏡、付優渥定金,爽快大方。
此外還有他的額外問題:額角有沒有傷疤,很淺很淡的那種?沒有;對方是否是黑色長髮,卷的弧度已經瀕臨歸零?不是,短髮。
時間太晚,命令阿正親自在堂口待命看守,阿正知道事情嚴重性,不敢懈怠。還差北仔幫唐允開車,“允哥,趕快回去睡覺,我好怕你突然猝死。”
唐允又想踹他,“少講衰話。”
回到清風街,阿姨已經離開,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刻心情好放鬆,尤其是走進門的那一刻。
他甚至壞心眼地想:阿姨被遣走,她如今雙臂彷彿廢掉、無法用力,半夜起來口渴怎麼辦?口渴可以忍,上廁所方便呢?
秉一顆嘲笑的心思走進臥室,床褥微亂不見人影,他找過一圈,心頭驟沉之際在靠窗那一側的床邊找到倒在地上的蘇綺。
不用細看就知道,一隻手臂壓在下面,繃帶的血已經完全滲出來,她暈厥過去。要不是唐允知道手臂實情,都要錯覺這位女士割腕自殺。
趕緊把人抱起來,他兩天兩夜未睡,初次不敢開車,叫計程車趕往醫院。
這次輪不到蘇綺選,她被迫住院。手臂重新縫針,區域性麻醉時效過後,傷口的疼痛把她喚醒,正對著一隻吊鐘,顯示凌晨叄點叄刻。
唐允雙腿微張,靠在她床邊的座椅上休憩,姿態放鬆,但脖子一定歪得很疼。
她想叫他到沙發上睡,嗓子乾啞難聽,彷彿一隻待宰的乳鵝。
“阿允……”
唐允驟然睜眼,抬頭的瞬間聽得到脖子與肩膀骨架扭動的聲音。他眉頭皺更深,把她略微扶起靠在床頭,蘇綺完全不需要使力,他提著她的腰與腋下就能輕易做到。
溫柔不過叄十秒,語氣彷彿申飭:“你搞什麼?鬧自殺啊?”
他一提及,蘇綺立刻重回剛剛驚天的悲傷之中。阿姨走後她準備睡覺,沒想到突然收到西貢打來的電話,是那位“表哥”,冷漠又直白地陳述事實:
毛姑死了。
毛姑從去年年尾就開始頻繁於半夜疼痛呻吟,又不準告訴蘇綺。一月份開始期待月末除夕能見到她,可是蘇綺因為唐協亭的事,再加上當夜下暴雨,未能前往西貢。
表哥不敢耽誤,想要送毛姑去醫院,但毛姑堅決不準,因為她在這世上是一位活死人,毛姑已經於1992年年尾死亡,怎麼能出現在醫院?
就這樣耽誤,於昨夜被表哥發現吞掉家裡所有儲備用藥,口吐白沫死亡。
唐允站在病床旁,把流淚不止地人抱在懷裡,她從未那樣乖覺地在他懷裡呆過,傷感的心情加持,更楚楚動人。
她短暫無刺。
唐允生硬地撫她的頭,蘇綺又哭了許久,好像直到淚盡。
她知道,這是她的報應之一,最先來到。毛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