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晏潯想，可就在他要找出一絲線索時，穆遠明大概是看不了他思考時腦袋磕著椅背的動作，伸手把自己的手掌隔在晏潯的腦袋與椅背之間。
“想什麼這麼認真？”穆遠明問。
他伸的是自己沒受傷的那隻手。
因為姿勢的緣故，有些彆扭。
見晏潯側頭看著他，穆遠明這才抽回手，“你是想起了和我小時候見過面這件事？”
他問的毫不在意，好像只是隨便問一問。
晏潯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最後搖頭。
他確實什麼都不知道，自己的記憶裡沒有載入這部分的內容，他只是一個領取了任務進入副本里的玩家——這部分記憶應該是要找到線索才行。
就和單機遊戲一樣。
主角進入遊戲後，忘了身份忘了來歷，必須不斷探索，才能知道自己是誰，來自於哪兒。
穆遠明聽到晏潯的答案，看了他很久，最後他笑了下，“我知道。”
“我知道你什麼都忘了。”
他換了個姿勢，坐在了床沿，與反坐在椅子上的晏潯面對面。
“正好我也都忘了。”
穆遠明說。
“你是不是記得。”晏潯的腦袋還磕在椅背上，他就這麼側頭看著穆遠明，“你肯定記得，不然你不會這麼說。”
“我自己一個人記得沒用。”穆遠明開口。
可或許是晏潯一直盯著他沒有轉開視線，穆遠明最後還是鬆口。
他嘆了一口氣，不知道是為了忍不住鬆口的自己，還是一直想要答案的晏潯。
“我記得你悄悄拉著我的手，跟我說，你家裡也有在拜拜。”
“你是偷跑來的，害怕被人發現。”
穆遠明看著他，“你說你的父母也有信仰，只不過他們最後出車禍死了，你聽周圍人說，是神明的詛咒。”
“你問我。”
“祂是好神嗎？會保佑我們嗎？”
穆遠明不能和外人說話，自然也無法對晏潯說些什麼，他記得自己猶豫了片刻，在晏潯的掌心裡寫了。
【我也不知道。】
他又好奇晏潯所說的神是什麼，便開口問道。
“珈謁。”晏潯說。
穆遠明似懂非懂，晏潯那個時候年紀雖然不大，但也記得家中父母日日祭拜的神明是誰，他想了想，在穆遠明的掌心裡寫了那兩個字。
之後聽到腳步聲，穆遠明便趕走了晏潯。
長大了的穆遠明看著近在咫尺的晏潯，此時他已經不是當年不能與外人溝通的菩姑仙子座下金童，他不再受父母掌控，他有了自己的人生，沒人知道他的過往……
可這不代表，他願意晏潯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