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紛住手,目光炯炯都盯著地上的藥瓶。他微微一笑,足尖一推,三五瓶藥丸被他輕輕踢了出去,滾到了人群之中,人群中頓起譁然,一人撲地搶奪,剎那間短刀刀光閃動,一聲慘叫,那人已身中數十刀橫屍就地。刀刃見血,青衣蒙面人彼此相視,有些人蒙面巾下已發出了低沉的吼叫之聲。
唐儷辭笑看花無言,足尖再度輕輕一踢,又是三五瓶藥丸滾了出去,本是尋常無奇的灰色藥瓶,看在他人眼中,卻是驚心動魄。一瓶藥丸滾到花無言腳下,花無言深深吸了口氣,“你執意找到藏藥之地,就是為了……”唐儷辭花鋤駐地,笑容溫和風雅,“物必朽而蟲後蛀之,要將餘家劍莊夷為平地,若無此物,如何著手?”花無言雙眉一彎,露出笑意,“唐儷辭啊唐儷辭,你真是了不起得很,但你難道不想,一旦搶了此藥,風流店將立殺你之決心,而冥冥江湖之上對此藥虎視眈眈的人若無八百,也有一千。搶了猩鬼九心丸,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違,立於必死之地!”唐儷辭提起那包裝滿藥瓶的包裹,“就算我不搶此藥,今日之後,風流店也必立殺我之決心。”花無言輕輕嘆了口氣,“像你這樣的人,為何定要趟這趟混水?江湖中多少人是死是活,或是半死不活,又和你有什麼相干了?”他捏著劍訣而立,身週三十三殺人陣已經崩潰,蒙面人為奪地上藥丸大打出手,兩人積威仍在,雖然唐儷辭手中提著大部分藥丸,蒙面人卻不敢越界搶奪,只為地上寥寥數瓶拼命。
“這瓶子裡的藥的來歷,也許和我一位好友相關,”唐儷辭看著花無言,慢慢的道,“我是一個很珍惜朋友的人……也許,看起來不像。”花無言一笑,的確不像,“你會為了這藥丸也許和你好友有關,便如此拼命,委實令人難以想象。”唐儷辭微笑,“世上難以想象的事很多……這藥,你沒有吃?”花無言搖了搖頭,露齒笑道,“我吃了。”唐儷辭道,“我聽說此藥兩年一服,你若搶了一瓶,增強的武功不會失去,而且可保數十年平安,習武之人,能得數十年平安,也是不錯了。”花無言仍是搖了搖頭,“我很認命,服藥以後,自由便是幻想。”唐儷辭眼波流動,看了地上的屍骨一眼,“這人是誰?”
“她是餘泣鳳的老孃。”花無言笑道,“藥丸藏在餘泣鳳他老孃的墓裡,普天之下,除了你這不怕死的怪人,無人敢動這棺材分毫。”唐儷辭微笑,“佩服佩服,原來如此,這主意可是紅姑娘所想?”花無言道:“當然……女人心海底針,紅姑娘楚楚動人,然而心機不下於你。”唐儷辭道:“紅姑娘,是你主子什麼人?”花無言哈哈一笑,“你猜?”唐儷辭道:“奴婢。”花無言哎呀一聲,“你怎知道?”唐儷辭唇角微勾,似笑非笑,“或許是我見過的女人太多了,以她的氣象,實在不像個主子。”說罷,他又往暗紅閣樓看了一眼,“我猜石棺破後,紅姑娘已經不在樓中。”花無言淡淡的道,“但我會戰死而止。”唐儷辭惋惜的看著他,“你的劍法很美,出劍吧。”
花無言捏著劍訣的手勢一直沒變,天色漸漸黃昏,斯人年輕的容顏清秀如花,微風徐來,衣袂御風,便如一拂未開之曇。唐儷辭提著沉甸甸的包裹,左手刀在夕陽下泛著柔和的明光,隨著花無言一劍刺來,他飄然轉身,“當”的一聲刀劍相交,花無言無言的嘆了一聲。
一人從地上坐了起來,“萍川梧洲的劍法,可惜啊可惜,小子尚未練到家,如此半吊子的名劍,遇上亂七八糟的殺人刀,卻是贏不了的。”花無言吃了一驚,匆匆一掠眼才知是倒在地上多時的花丁又爬了起來,坐在一旁看戲,只聽他又道:“嗯……看起來今天你心情很好,竟然讓他了不止三劍。”唐儷辭笑而不答,短刀招式流暢,花無言劍勢雖然好看,卻攻不入唐儷辭身週三尺之內。
正在此時,只聽“碰”的一聲驚天巨響,唐儷辭驀然回首,正見整個劍堂之頂轟然而起,被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