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葉間的空隙中將手裡的風箏朝下面的小女孩扔下去。
風箏穩穩落在女孩腳下,她連忙撿起,隨即緊張地抬頭看向他,直到見他終於緩緩落地才放下心來。
她拿起風箏走到顧宴修面前語氣鄭重道,“謝謝你幫我把風箏拿下來。”
“你叫什麼名字,我該怎麼謝你?”
顧宴修聞言嘴角勾起一抹興味的笑容,搖頭道,“我說了,我只要她道歉。”
“至於我的名字,告訴你也沒什麼意思,跟你說了你也記不住。”
“這風箏很好看,好好留著吧。”
他說完便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提著他放在不遠處的魚簍往鄉間小道走去。
本以為不過是萍水相逢,日後應當不會再見了。
那一日好像跟往常沒什麼不同,唯一不同的是,他去捕魚回家的路上幫一個小女孩拿下她喜愛的風箏。
而他也終會被小女孩漸漸淡忘,只記得她心愛的風箏又回來了。
可他萬萬沒想到,五年後他們竟然又相遇了,只是相遇在他最狼狽不堪的時候。
小女孩好像果然忘了他,可饒是如此,她也願意伸手拉他一把。
謝婉清聽完後面露驚詫,久久回不過神來。
顧宴修這麼一說她好像記得是有這回事。
那風箏她記得很清楚,可顧宴修說的事卻感覺很模糊,她甚至都忘了有這麼一個人。
不過他說的那名婢女她倒有些印象,她記得那名婢女很是牙尖嘴利,又經常偷奸耍滑,她本不忍苛責她。
可誰知她竟變本加厲,開始偷拿她的首飾,她只好告訴了父親,自那之後她便再也沒見過她。
而那隻風箏她好像在出嫁前讓瓊瑩好生收好留在她的閨房裡,她也並未帶到季府去。
也不知那風箏還在不在。
見她一臉茫然,半晌不說話,顧宴修眼神漸漸黯淡,“你可是覺得我在騙你?”
謝婉清聞言搖頭道,“不是,我相信你,只是我確實已經想不起來了。”
顧宴修忽然眼神微亮,隨即繼續道,“那時我本以為我們的緣分到此為止,今後都不會再見,卻沒想到在我狼狽時竟是你伸手助我。”
“只是不過五年,你變了很多,跟那時候無憂無慮的樣子判若兩人,但你的本性未變,你還是那般良善。”
“我雖忍不住想靠近你,可我知道,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或許當年你那個婢女說的沒有錯,像我這樣的人就不該靠近你,我靠近你只會也將你拉入泥潭。”
“我捨不得。”
“之後拿著你的玉佩當了些銀子給我母親治病後,我便拜入了你外祖門下。”
“我再次見你時,你正在老師府門外的角落裡將手裡剩下的糖葫蘆吃得滿嘴都是糖渣,臉上卻是滿足的笑意,隨即將嘴擦了擦又若無其事地走進門去。”
“我知道,無論是謝家還是林家,都家風嚴謹,你更是需要舉止端莊,不容出錯。”
“所以你不得不將自己喜愛的東西藏起來,連步子都走得謹慎。”
“但只是藏起來了,並不意味著你不喜歡了,無論是當初那隻風箏,還是糖葫蘆,無論過多久,你還是喜歡,不會輕易改變。”
他說著忽然將他手裡的糖葫蘆塞進她手裡。
語氣認真道,“你所喜也是我所喜,我說這些不是想逼你,只是想讓明白我的心意。”
“上一世我來遲了一步,等我回京時你已為人婦,這一世我好像又遲了,但這次我不想再錯過了。”
“若你願意,我便讓陛下下旨賜婚,三媒六聘鳳冠霞帔娶你過門,此生唯你一人,只要你在我身邊,你想怎樣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