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難道貴使就沒有讓那楚主打消掉這種不可能實現的念頭嗎?”
王清淮雙眉皺了皺,語氣中帶上了一絲不滿。
“趙大人這是在質問本官不成?”
見趙文賓想要開口解釋,王清淮擺了擺手,臉上露出些許同情來。
“趙大人,並非使臣不幫此忙,而是那楚主在文武百官面前直言了,說如果齊國不同意送高陽郡主來和親,那就什麼都不用說了,繼續打便是了,一直打到伱們齊國上下都認栽,方才罷休。”
趙文賓張了張口,最終還是將想要說的話語給嚥了回去。
他本想問,如果楚國真的這般做,難道晉國就要眼睜睜看著楚國渡江北上嗎?
但話剛一到嘴邊,他才頹然發現,單憑答應下來的那些金銀糧秣,就想讓晉國出兵支援齊國,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晉國不趁此機會發兵,侵佔齊國土地,就已經算是比較厚道了!
想到這裡,趙文賓只覺得胸口隱隱作痛。
真要把高陽郡主送到那楚主面前,對於齊國君臣而言,絲毫不亞於奇恥大辱!
但如今以他的智謀,卻是看不到任何破局之法……
看著面色變幻不定的趙文賓,王清淮不由得在心中感嘆。
陛下雖然冷血了些,但有些事情的尺度拿捏得極準。
只要高陽郡主入楚和親,那麼齊楚兩國之間必成大仇,再無任何轉圜之地。
面對著強勢崛起咄咄逼人的楚國,齊國想要頂住楚國的壓力,哪怕心中再不願意,也只能投向晉國這邊了。
“趙大人,我等也是無能為力啊。”
王清淮輕輕嘆了一口氣,故作無奈的道:
“那楚主方登基不久,又連挫兩國大軍,銳氣正盛,哪怕是以我大晉之威,也只能讓他稍稍退讓一些,但高陽郡主和親一事,卻是絕無妥協之餘地。此事事關重大,絕非趙大人一人能夠做主,不如早早將訊息傳回國內,由你家陛下定奪。”
趙文賓猶豫半晌,最終只得頹然點了點頭。
他還能說什麼?
畢竟這王清淮口中所謂的兩國大軍,其中就有他們齊國的水師。
說到底,在戰場上拿不到的,那麼在談判桌上也有極大可能拿不到。
如今之計,也只能將訊息傳回國內,交由陛下聖裁了……
無奈的趙文賓朝王清淮拱了拱手,表達了自己的謝意。
“貴國使臣此番辛苦,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看了趙文賓手中的小袋子一眼,王清淮哈哈一笑,道:“趙大人太客氣了。”
他口中雖這般說,但手上卻是絲毫不慢,將那錢袋輕輕從趙文賓手中取下,塞入自己袖管之內。
兩人又閒聊了幾句,王清淮方才起身,告辭離去。
立在房前,看著王清淮離去的身影,趙文賓低聲將自己的親隨叫到了面前。
“這幾日,你找機會,儘量交好馮大通這些出使楚國大臣的隨從,從他們口中套出在楚國的具體情況。”
親隨面露詫異之色,低聲問道:
“大人,您的意思是?”
趙文賓點了點頭。
“沒錯,我總覺得這裡面有些不對勁。這些晉人也不是什麼好貨色,總要防上一手為好。”
畢竟不是他們齊國親自和楚國談判,這晉國作為中間人,誰知道會在其中玩弄什麼手腳?
“大人的意思,小的明白了。”
親隨重重點頭。
趙文賓微微頷首,不再多言。
是夜,一隻破風隼從迎賓館中飛出,藉著夜色朝東方飛去。
在那裡,是齊國國都東都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