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皇城幾乎被黃文博這位禁軍殿前司指揮使滲透成了篩子,趙鈺的一舉一動被他手下的禁衛盡數監視不說,宮中今日發生的事情,第二天就被傳到從宮外那些官員的耳朵中。
同樣,黃文博想要將訊息傳到宮中某個人手中,也是輕而易舉。
今天一早,陰婠婠便得到了從太和王府傳來的訊息。
看著手中的密信,陰婠婠思索了片刻,還是把白清兒和韋憐香喊到了面前。
將殿中下人盡數支開,只剩下陰婠婠三人後,她方才開口道:
“清兒師妹,韋師叔,這是那德安侯令人傳入宮中的,想讓婠兒去說服陛下,讓陛下同意對他們心腹的任命。婠兒心中有些猶豫,一時間不知道是不是要按照信中所說,把陛下請到暖春閣中,所以才想聽一聽兩位的意見。”
看罷信中內容,韋憐香斟酌著開口道:
“婠兒師侄,以師叔的想法,最好是避免過多與那小皇帝接觸。那小皇帝看似在太和王的控制之下,但依師叔這幾日所見,恐怕是龍潛深淵,別有所圖。”
“師叔是說,怕那小皇帝看破我倆人的偽裝?”
白清兒愣了愣,隨即有些詫異的說道:
“師叔多心了吧?連黃家那位老太太,還有黃文博都沒有看出我和師姐是假冒的,那小皇帝幾乎從來沒有接觸過黃子欣,怎麼可能看穿?”
韋憐香道:
“師叔我也是直覺罷了。不知兩位師侄可否還記得那高力士高公公?”
“小皇帝的貼身內侍,我倆自然記得。”
陰婠婠白清兒兩女對視一眼,異口同聲說道。
“若非師叔同樣是內侍出身,也精通收斂氣息的功法,恐怕根本看不出那位像陛下影子一般的高公公擁有一身強橫武功。”韋憐香頓了頓,強調道,“師叔甚至有種感覺,那高力士的修為,甚至還在師叔之上。”
“這怎麼可能?”
聽到這番話,兩女臉上齊齊現出了訝色來。
要知道她們這位師叔修煉的可不是尋常武學,而是前漢皇宮大內為太監們量身定做的武學。
前漢覆滅之時,那一代的天陰閣閣主從前漢皇家密庫中搜羅到了這本典籍,並將其去蕪存菁,成為閣中傳承武學。
雖然受限於資質,韋師叔並沒有練至大成,但憑藉此功法,韋師叔如果真的涉足江湖,恐怕那些一般的名家派主也不是其敵手。
“莫非那高公公是大行皇帝或者德宗皇帝留給陛下的?”
話剛出口,陰婠婠便連連搖頭。
“不對,陛下上位,乃是機緣巧合,再加上陛下是武宗一脈……”
在宮中這麼些天,陰婠婠也逐漸理清了皇家的關係,因此迅速推翻了自己的判斷。
“婠兒師侄所言甚是,師叔這幾天暗中打探,終於打探出了那高力士的來歷。”韋憐香的語氣中有著些許嚴肅和凝重,“原來,那位高公公原本是玄鳥館中的一名普通小黃門,陛下進京時,不知為何他入了陛下的眼,這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韋師叔,從陛下進京即位,到現在,應該不到半年吧?”
白清兒突然意識到什麼,出聲問道。
韋憐香糾正道:“今天是十二月初十,準確來說,陛下登基才剛剛過了三個月。”
“這……”
此時,無論是白清兒,還是陰婠婠,都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三個月左右的時間裡,那高力士高公公就從一名毫無武藝的普通小黃門變成了能和自己師叔相媲美的高手,這其中意味著什麼,想想就讓人感到不寒而慄。
“陛下,他在藏拙?”
陰婠婠澀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