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皇宮,太極殿內。
趙鈺頭戴遠遊冠,身穿冕服,端坐於御座之上。
陛階下方,文官武臣一字排開,文官居左,武臣居右。
文官一列,站在最前方的,是當朝司徒張康年;站在武臣一列最前方的,則是輔國大將軍黃景明。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高力士的嗓音剛剛落下,站於最前方的司徒張康年便手持笏板,躬身道:
“陛下,臣有事啟奏!”
“老司徒請講!”
趙鈺溫和的聲音在整個太極殿內迴盪。
對於這位中立派的領頭人物,趙鈺的態度還是非常不錯的。
“陛下初登大寶,當施恩德於萬民,降甘露於眾生,方能四方賓服,百姓歸心。老臣斗膽,請陛下減免天下百姓稅賦。”
張康年恭恭敬敬的說道。
減免稅賦,基本上已經是所有皇帝新登基後用來拉攏人心的常規操作了。
老司徒這個時候提出,趙鈺雖然並不覺得意外,但心中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膩味感。
原本在趙鈺的計劃裡,減免稅賦這一條是要由自己親口提出,以此來收攏百姓民心,卻不想這司徒公率先開了口,截了胡。
這樣一來,朝廷減免賦稅,首先要感謝的不是朝廷和自己這個皇帝,而是張康年這位司徒公。
百姓們只知道,是在老司徒的首倡下,那新登基的皇帝才會這般做。
到頭來,這功勞和民望大部分都落到了張康年一人身上。
這隻歷經三朝的老狐狸,難道真不知道新帝登基後都要減免賦稅,拉攏人心麼?
怎麼可能!
但他就是要搶原本屬於朕的功勞!
為何如此!
還不是他打心底裡孩視於朕,以至於連本屬於朕的功勞都敢搶!
“司徒公,朕記得,我大楚二十府,朝廷的稅賦是十五稅一?”
趙鈺強壓著心頭的怒意,向張康年問道。
“陛下所言甚是。”
“既如此,就依老司徒所請,朕即刻便下詔,詔告我大楚子民,天下稅賦由十五稅一降為二十稅一,寬徭薄賦,與民休息。除此之外,百姓自黃鳳元年初所欠官府債務,一律減免一半。”
趙鈺點頭說道。
“陛下真乃仁德天子!”
張康年拜倒在地,高聲道。
“陛下聖明!”
文武百官齊齊躬身。
“不僅如此,”趙鈺擺擺手,繼續道,“依照往日舊例,朕還要大開國庫,賞賜諸軍。大將軍。”
“臣在!”
聽到趙鈺點到自己的名字,黃景明眸光一閃,持笏出列。
“就請大將軍下朝後,與馬尚書商議一下這賞賜的數額,儘快呈報於朕。”
減免賦稅他趙鈺沒搶到,那就只能從其他地方找補了,也就是減免百姓債務和封賞諸軍。
不過這麼一來,國庫裡的存銀恐怕會消耗不少。
“臣遵旨!”
黃景明眸光閃了閃,最終還是躬身接旨。
這小皇帝倒是打的好算盤,想拿賞格讓老夫和戶部鬥起來。
說罷賞賜一事,趙鈺清了清嗓子,從御座起身,正色道:
“朕榮登大寶,幸賴上天恩德,祖宗庇佑,但獨木難支,若沒有諸位臣僚,朕何以在此太極殿中與卿等相會耶?”
聽到這句話,百官心頭一震。
肉戲,來了!
其他三派還好說,屬於大將軍一系的官員立刻呼吸就急促了起來。
他們之中,誰不知道眼前這位天子是如何上位的?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