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畢自嚴和遷徙來的數十萬百姓或許會很感激他,但一旦成為習慣後,他們就會覺得理所當然,乃至有一天楊峰不願意出銀子賑濟或是幫他們,那種感激便會立刻變成仇恨,老話說的鬥米恩升米仇就是這個道理。
所以這個冤大頭楊峰是絕不願意當的。
想了一下後,楊峰對畢自嚴道:“畢大人,這件事你也不用說了,別說本侯沒有這個能耐養活數十萬百姓,就是有那個能耐,本侯也不會做的。”
不等畢自嚴說話,楊峰繼續道:“不過本後可以替您出個主意,您可以以臺灣巡撫衙門的名義向福建巡撫衙門、布政使衙門借一筆銀子,度過這個難關。
利息嘛可以稍微少一點,但一定要有。而且這筆銀子可以分兩年乃至三年還清,您看如何?”
畢自嚴一愣;“什麼……還要還啊?”
楊峰一聽樂了,“怎麼……殺人償命欠債還錢的道理您不會不懂吧?還是借了銀子您就不打算還?”
畢自嚴沉吟起來。
原本他是打算向楊峰化個緣的,若是楊峰能全部將那批喬遷的百姓養活到明年四五月份最好,若是不能,讓他支援個幾十萬兩銀子也是好的,可現在楊峰一毛不拔不說,還讓他向福建巡撫衙門和布政使衙門借錢,這個性質可就不同了。
向楊峰個人化緣的話這筆銀子幾乎等於白送,可如果向官府借的話卻不同了,倘若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看,借個人和朝廷的銀子,這性質能一樣嗎?
思索了良久,畢自嚴對身後一名同樣已經到了花甲之年,身穿緋袍的官員道:“敬中兄,侯爺的提議你意下如何啊?”
這位男子正是新任的臺灣布政使申用懋,長得慈眉善目看起來就像個普通的隔壁家大爺似地。
只見申用懋手捋鬍鬚想了一會問夏大言道:“夏大人,不知你們福建官府可以借給我們多少銀子,利息幾何啊?”
夏大言和身邊的布政使丁友文商議了一下,這才伸出了一個巴掌:“五十萬兩銀子,分兩年還清,年息一分。”
“年息一分?”
畢自嚴一聽就把頭搖得如同撥浪鼓似地,“太高了太高了,臺灣本就是一塊貧瘠之地,如何承擔得起如此之高的利息。”
夏大言不禁翻了個白眼,“畢大人,您可以去打聽打聽,如今的行情年息至少是兩到三分,本官給你們一分利息已經看在同僚的份上了,您居然還嫌貴?”
“五十萬兩銀子啊,兩年下來光是利息就是十二萬兩,還不起還不起!”畢自嚴連連擺手。
夏大言無奈的問:“那這筆銀子你還要不要?”
“要……當然要了!”畢自嚴用肯定的語氣回答之後,也伸出了一個巴掌,“不過這利息您得降到五厘才行。”
“五厘?”
一旁的丁友文有些哭笑不得的說:“畢大人,這年頭哪有五厘的利息啊,這不是幾乎等於白送了嗎?”
“不少了。”畢自嚴一改剛才那副肅穆的形象,表現得就像個斤斤計較的商賈一般辯駁道:“五十萬兩銀子,兩年的利息就是六萬兩呢。難不成六萬兩銀子您還嫌少嗎?”
“是啊丁大人,六萬兩銀子已經不少了,做人可不能太貪心啊!”臺灣布政使申用懋也在一旁幫腔。
“我……”
丁友文發現此刻他竟然無言以對,看來這倆老貨今天是真的要豁出去了。
俗話說得好,人不要臉則天下無敵,更何況是兩個年過花甲的老頭呢。丁友文和夏大言還真不好意思跟比他們大了十多歲的前輩討價還價。
現在雙方有些僵持不下了,要是換做往年,丁友文和夏大言別說五十萬兩銀子的閒錢了,恐怕就是五萬兩都拿不出來。
也就是這一年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