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原摘掉手套,戴著口罩,開啟鉛門。
病人的母親立即衝了過來,焦急問道:“醫生,我女兒怎麼樣了?”
趙原如實相告,“病人的情況比較嚴重,需要做多個手術,剛才急救手術已經完畢,人是救回來了,暫無性命之憂,但因為骨盆骨折,接下來還要轉移到骨科,做一系列手術。”
病人的母親抹著淚水,“人沒事就好。醫生,我想知道她以後還恢復得和正常人一樣嗎?”
趙原沉默數秒,沒有說出自己的判斷,“具體還得看骨科手術完成的怎麼樣。”
女孩其實很嚴重,如果換做不是天華這種大醫院,可能直接就宣判死刑了。
病人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但因為骨折部分嚴重,即使手術成功,後期肯定也不可能與正常人一樣。
雖然能走路,但會瘸腿,高跟鞋一輩子都不能再穿了。
社會上有種奇怪的思想引導,提倡極限運動,鼓吹趁年輕做一些瘋狂的事情。
趙原對之嗤之以鼻。
對生命沒有敬畏之心,不是瘋狂,而是愚蠢。
……
趙原在淋浴間洗了個澡,換上乾淨的衣服,來到辦公區找陳思,沒有發現她的蹤跡。趙原最終在醫院西南角假山後面找到了她。
陳思與劉涓涓相比,略有些單薄,一張小家碧玉的臉,乍看不驚豔,但越看越有特點,清新如畫的俏臉上,略施粉黛,白膩如脂的肌膚上,散發著健康的膚光,一雙秋水般的杏眼,瀰漫著若隱若現的靈氣,小巧精緻的紅唇,只點了透明的唇膏,卻盡顯溫潤可人的味道。
陳思躲在此處,落淚無聲,彷彿像是一隻受傷的母豹,靜靜地舔舐傷口。
趙原望著她微微顫抖的雙肩,心中竟然湧起一股保護欲,不僅暗歎自己有些自作多情。
他不應該將陳思想得太脆弱,學醫的女人能吃苦,很堅強,不會被輕易打倒。
給她獨處的空間,很快就會自愈。
陳思並不知道趙原站在身後。
手術明明很簡單,自己無數次腦海中演練過,為什麼在關鍵時刻腦子出現一片空白,為什麼不能像趙原那樣雷厲風行,指揮若定,操作流暢,氣度沉穩。
她懊惱、生氣、羞愧,並非因為比不上趙原,而是覺得對不起自己八年刻苦學習,努力奮鬥工作。
主要有趙原作為對比,她顯得太狼狽了。
假山中央的池塘,每天都會換水,因此比較清澈,陳思發現有人影晃動,急忙轉身。
趙原尷尬地咳嗽了一聲,陳思連忙抹掉眼角的淚水,衝著趙原勉強擠出笑容,“你怎麼來了?”
趙原道:“我看你的情況不對,怕你出事。”
陳思幽怨地嘆氣,“我原本打算在外科工作,現在看來我並不適合這個崗位,等輪科結束,我會申請調往內科工作。”
趙原聳肩搖頭,“如果很喜歡外科,為何不努力一下呢?”
陳思無奈,“我覺得自己好沒用,差點就出大事了。”
趙原道:“我也就是比你做的手術多,遇到的情況多了,就有經驗了。你的基礎比我紮實,只要機會足夠,不到半年,就能比我做的更加出色。”
陳思哭笑不得地望著趙原,“追上你就不容易了,誰還奢望趕超?”
趙原知道陳思的心情好了很多,鼓勵道:“加油,有機會我們一起做手術。”
趙原朝陳思擺了擺手,雙手插袋,朝急診大樓走去。
陳思望著他的背影,嘴角微微揚起。
其他科室的女醫生女護士經常打聽趙原的情況。
表面看似冷酷、不近人情的趙醫生,內心其實很溫暖。
自己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