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算醒了!”
容瀟眨了眨眼,莫名覺得臉上一片溼潤。
“我?昏迷了多久?”
“五天了。程宗主渡劫的天雷過?於可怕,那裡被劈得什麼都不剩下?了……凌霄宗弟子在廢墟中找到了昏迷的你。要是你再不醒,我?就準備回攬月宗搬救兵了。”
“其實那不是程昀澤渡劫的天雷,”她怔怔地望著手中的劍,“而是我?的……我?到元嬰期了。”
“這麼快?恭喜!”白?毓眼前一亮,“說起來,這幾日怎麼沒見方言修……你們?鬧矛盾了嗎?縱使有?天大的矛盾,你受了這麼重?的傷,他也該來看看你才對……”
容瀟默然。
他大概是……魂飛魄散、屍骨無存了。
沒有?人能從恐怖的九重?天雷中活下?來,何況是他一個沒有?修為的凡人呢?
白?毓從她神色中察覺到了不對,及時止住了話頭,遞過?來一副乾淨的手帕。
“我?哭了麼?”容瀟愣愣地問。
白?毓回以沉默:“……”
空氣?中安靜得落針可聞,白?毓嘆了口氣?。
她攬住容瀟,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想哭就哭吧,不用一直這麼逼迫自己……”
她是醫修,見過?太?多的生離死別,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總是那麼複雜,剪不斷理還亂,連生死都無法隔開。
容瀟吸了吸鼻子,恍惚意識到自己好像是在哭。
常年在清河劍派的雪山之巔練劍,入目皆是亙古不化的積雪,導致她的情感不如旁人強烈,也很難與旁人的故事共情,哭與笑都少有?實感。
是了,常人遇見這種事,應當會痛哭一場……她自詡天下?無出其右的天才,到頭來也不能免俗。
大家都是俗人而已。
門扉霍然被人推開,墨竹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她醒了嗎……”墨竹話音一頓,旋即重?重?鬆了口氣?,“七星殿急召,玉衡必須回去了。走吧,我?們?陪他再去看看思瑤。”
初春時節,都定河的水面上還漂浮著尚未完全?融化的冰塊,河水從冰塊的間隙中潺潺流過?。岸邊生出了幾朵叫不出名字的小花,柳樹垂落的枝條抽出了嫩綠色的新芽,飛鳥振翅疾掠而過?。
撥開春意盎然的柳樹枝條,眼前終於出現了一座小小的墳冢。
她們?共同的友人長眠於她曾經深愛的土地上,再也不會離開了。
“這是我?和玉衡走遍了大半個華陽城,好不容易才選定的地方。”墨竹幽幽地說,“她大概不想死後也葬在凌霄宗裡面吧……我?看這裡有?山有?水,風清水秀的,她以前就常常溜出來玩耍,每次都是我?把她逮回去……”
“對了,宗主突破化神失敗,人也沒了。接下?來凌霄宗恐怕不太?平,不知道是哪位長老接任宗主……等?老一輩的長老也退下?去以後,估計就輪到了我?或者許小五。我?不擅長這些事務,還是扔給許小五吧。”
她沉默了一會兒,接著道:
“宗主死後,生前佈下?的禁制自動消散,許小五在他的住處發?現了宗主夫人的遺物,用過?的鏡子、發?簪,還有?很多亂七八糟的書……我?們?都以為他真的一把火燒乾淨了呢。這兩天長老們?商量著要不要給她立一座衣冠冢,與宗主的遺物葬在一處,但玉衡極力反對,要求把思瑤和夫人都葬在華陽城,宗主則葬在凌霄宗內部。”
墨竹試著勾了勾嘴角,卻實在笑不出來。她抬起眼,踢了踢容瀟的小腿:“誒容瀟,你覺得,夫人的衣冠冢放在哪個方位比較好?這可是我?千挑萬選的地方……”
“我?不懂風水,”容瀟道,“此事也許應該問問玉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