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容瀟微微垂眸,端起?酒杯:“敬過往。”
——敬埋葬在風雪之中的清河劍派。
方?言修緊隨其後:“敬未來。”
——敬難料吉凶悔吝、唯有大?步向前的明天。
段菱杉哈哈一笑,舉杯對月:“敬我杯中美酒!”
“那?我,”白毓想了想,輕聲?道,“便敬此間月光吧。”
月光慷慨地灑滿天地,公平地落在每一個人頭上。
她的人生因段菱杉的出現而改變,而今後鶴水村那?些身不由己?的女童,命運也將因她而改變。
四人酒杯相碰,清脆之聲?在靜謐的林間迴盪,似玉磬輕敲。白毓偷偷觀察著其他人的神色,又垂下眼睛。
她想,今後她也要像師父與無名那?樣,不管世間繁雜,只堅定走自己?的路。
夜風吹得?人犯困,幾?位修仙者不需要休息,方?言修可?不行。
他慵懶地打?了個哈欠,偏過頭看向容瀟。
月色下大?小姐神色清冷,眼底卻是極為柔和的。她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察覺到方?言修的視線,微微轉過來。
方?言修心中有千言萬語,話到嘴邊卻只是彎了彎眉眼,道:“大?小姐,明天見。”
“嗯,明天見。”
真好。
看來明天又是一個好天氣。
“我也要走了。”白毓跟著起?身,“大?師兄受傷閉關,我去看看他。”
“好。”
容瀟靜靜目送她離開,忽然想起?,經過段菱杉一通攪和,她忘了詢問白毓戒指的事。
罷了,反正來日方?長。
賀逸在幻境中受了不小的傷,全程強撐著一直沒表現出來,直到回到攬月宗後閉了關,白毓才知道他的真實情況。
問起?他在心魔幻境中看到了什麼,他依然輕描淡寫:“一些過去的事罷了,總歸不是好事,不提了。”
賀逸拜入攬月宗之
前的經歷鮮有人知,只知道他父母早亡,獨自一人無牽無掛,便來攬月宗碰碰運氣——這在修仙界並不是什麼稀罕事,凡人想要踏上修行之路,必須先斬斷塵緣,否則時常掛念著比自己?先一步老?去的家人,往往會耽誤了修行。
因而越是形單影隻,就越可?能在修行路上走得?更遠。
可?能是那?段經歷的原因,賀逸對變強有著強烈的執著,入門之後便成了攬月宗裡最卷的一個。拜入段菱杉門下不成,他轉而拜同是劍修的大?長老?為師,短短几?年便盡得?大?長老?真傳,更是成了繼段菱杉之後,宗門內第二個掌握了永珍霜天的劍修。
加之他生得?俊俏,追隨者眾多,人人提起?他語氣都充滿敬仰。
但賀逸態度禮貌之中透著疏離,規規矩矩從不越界,只對段菱杉門下的白毓頗為照顧,少年人正是知慕少艾的年紀,久而久之,任誰都看出來了他的心思。
而白毓則顯得?有些相形見絀了——她於劍道上沒什麼天賦,轉而學?醫,雖然醫術精湛,但在弱肉強食的修仙界,沒有自保能力,總歸是要矮人一頭的。
連對此不甚瞭解的白母都覺得?,是她高攀了賀逸。
白毓前來拜訪時,賀逸正在打?坐療傷。
“大?師兄,我有些不放心你的傷……”她抬起?頭,看向面前人人敬仰的大?師兄,“我過來看看,有我幫忙,你也能好得?更快些。”
“那?便有勞白師妹了。”賀逸側身讓出位置,又問道,“你既然有空過來,想來鶴水村的事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吧?”
白毓便講了自己?的安排。
她將右手搭在賀逸的肩膀上,溫和的木系靈力注入他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