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晚心不在焉地翻著雜誌,見宋姨沒了聲響,眉頭微微一皺,低著頭問道:“怎麼了?他沒說要過來送什麼嗎?”
“沒有。”宋姨稍作遲疑,又穩穩加了一句,“沒有說送什麼,太太。”
她將“太太”兩個字咬得極重,似乎有意提醒,也似乎只是委婉地勸誡她不要多問。
“哦……”舒晚抬了抬眉,淡淡回應。
宋姨舒了一口氣,又繼續補充道:“東西都是易先生親自挑選的。”
說話之間,宋姨特意加重了“親自”兩個字,她低了低眉,幾乎是從眼底的縫隙之間仔細打量著舒晚的臉色。
“……”
好吧,她根本就沒有任何臉色,只是默不作聲地坐在那裡,就像沒有聽到一樣,面無表情地盯著遠方。
宋姨等了幾秒,又往前探了半步,見舒晚還是沒有反應,以為她沒有聽見她剛才說的話,便直接彎下身,對著舒晚打了個手語:【東西都是易先生親自挑選的。】
也不知道是手語起了作用,還是宋姨的身軀擋住了面前的光線,舒晚眉頭微挑,眼神斜睨地看著宋姨,然後眼底閃過一絲異色,抬手問道:【你會手語?】
宋姨抿著嘴,點點頭:【會,如果太太不愛說話,我可以跟您打手語。】
宋姨的手語相當熟練,就像是用了半輩子的第二語言一樣,可以在舒晚面前遊刃有餘地對著話。
舒晚:【易辭洲只跟我說過你照顧過聾啞人,卻沒說過你會手語。】
宋姨:【為了更好地跟病人溝通,我以前特意去學過手語。】
二人來來回回“閒聊”了幾句,舒晚笑了笑,指了指耳朵上的助聽器,說道:“不用那麼麻煩了,只要你的聲音不是很小,我都能聽見。”
宋姨尷尬地扯了扯嘴角,“好,太太。”
看她淡然自若、漠不關心的模樣,宋姨深吸了一口氣,彎身撿起化妝桌邊散落的幾張紙巾,便轉身離開了。
午後的太陽透過紗簾斜照進來,但即使太陽暖洋洋地照在身上,舒晚也絲毫感覺不到一絲溫度。
她凝神了片刻,闔上眼小憩了幾分鐘,然後無聊地翻起了微信聊天記錄。
可笑的是,明明那麼多的聯絡人,卻連一個可以訴苦說話的人都沒有。
婚姻的不幸,何必強加他人。
舒晚自嘲地哂笑了兩聲,將手機扔到了一邊。
靜靜坐了一會兒,不多時,就有人按響了門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