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難舒晚才放過了舒淶。
因為,從舒晚進門的一瞬間,廖霍的眼睛就沒離開過她。
也不知道是喝多了太上頭,還是剛才廖霍盯著舒晚的眼神讓他心悸,易辭洲抿了抿唇,低頭去看著懷裡的舒晚。
他伸手,指尖拂過她的驚懼深蹙的眉宇,越發覺得酒精迷離下,這個女人有一種特別的可愛。
然而不經意間撩起她的頭髮之時,那礙眼的助聽器讓他一瞬間酒醒了三分。
不過一個讓人厭惡至極的聾子,沒了助聽器,什麼也聽不見。這樣的人,看著也是徒增煩惱。
他冷嗤,眼神轉到一旁的付沉。
付沉立刻會意,大步走到早就被遺忘的舒淶的面前,推著他的肩往外走。
舒晚愣住,趕忙問道:“你要帶我弟弟去哪?”
易辭洲闔了闔眼,“他犯了事兒,你說呢?”
舒晚一急,不禁往後揚了揚身體,抬手抵在了易辭洲的大腿上,急道:“你剛不是說那位廖先生已經放過他了嗎?”
“他是放過他了。”易辭洲垂眼,輕輕看了一眼她抵在他大腿上的手,眉頭稍蹙道:“可是我沒說我打算放過他。”
“……”舒晚一瞬間就懵了,她怔了半天,才道:“易辭洲,舒淶劃的又不是你的車!”
易辭洲靜靜看著她,輕笑道:“是不是我的,可是那臺車需要返廠維修,這筆錢,你覺得你那個傻弟弟賠得起嗎?”
不用想就知道,這是多大的一筆巨資,舒淶賠不起,她自己也賠不起,能賠得起的人只有易辭洲,一旦他出手,他們姐弟倆又要多欠上一筆債。
錢這種東西,舒晚向來就很敏感,她躊躇了片刻,咬了咬下唇,順從地低著頭,跟他討價還價:“所以呢?你想怎麼樣?”
易辭洲依然只是笑笑,將她往自己懷裡更加攏緊了一些,大言不慚地說道:“我不是那種落井下石的人,你怎麼樣都是我老婆,這筆錢,我怎麼能讓你出?”
明明是一句溫情之話,從易辭洲這種道貌岸然的人的嘴裡說出來,反倒讓舒晚覺得更加噁心難受。
她低聲說道:“易辭洲,這種話說出來,你不覺得心虧嗎?”
易辭洲一聽,愈漸斂了笑容,他不疾不徐地說道:“舒晚,你搞搞清楚,你弟弟劃的是什麼車?除了我,誰賠得起?如果不賠,你覺得涉及到的價值,他能判幾年?”
接連幾個問句環環而出,這是個天文數字,舒晚根本不敢去想。
除了爸爸和舒淶,她沒有什麼軟肋。於是,一番天人交戰,她將下頜咬得緊緊的,心像數萬跟鋼針插著,蠅聲問道:“易辭洲,我求求你……你能不能,幫幫忙……?”
她把頭埋得很低,聲音幾乎是從嗓子眼裡憋出來的,滿臉的委屈模樣突然讓易辭洲產生了一種征服感。
他從來不缺女人,但是這種有缺陷又自卑的女人,正與他內心的卑行慚穢兩相吻合。
他笑道:“這樣吧,喊我一聲老公,我就幫你。”
舒晚鼻尖一酸,難以接受地看著易辭洲那種嘲諷的眼神,艱難地張開了嘴,但是聲音就這麼卡在喉嚨口,怎麼都發不出來。
易辭洲微微眯著眼,凝視著她,眼中的不耐煩愈漸明顯起來,他不是個有耐心的人,但是今天摟著的這個聾女人,幾乎是耗盡了自己所有的耐心。
“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你還真是要讓人哄著。”他依然笑著,然後抬手將剩餘的酒送到她嘴邊,不鹹不淡地說:“餵我。”
舒晚盯著酒杯,沒動。
易辭洲不耐煩地掀了掀眼皮,“給自己的男人喂酒也不會嗎?”
似是知道他耐心到頂,舒晚慢吞吞地伸手,捧過他手裡的酒杯,然後滯在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