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就算結,也只能是舒晚,即使她瘋了癲了心裡早就沒他了,也輪不到任何人。
易宏義當然知道他極端決斷,尤其是在舒晚的事情上,更是不容他人置喙。
他忽然有些後悔,讓易辭洲把人留在身邊。
這個小女人,是枚地雷,他要抓緊時間處理掉。
他道:“回來治病,不比在外面好得多?”
對於老人家的真實想法,易辭洲簡直深諳其道。
但此刻他們在烏斯懷亞,易宏義鞭長莫及。
他冷笑,直言不諱道:“回去?好讓您再次拿她來威脅我嗎?爺爺,您都這麼大歲數了,實在太閒的話,不如養只寵物狗吧?您讓它做什麼它就做什麼。”
“易邊城!”易宏義氣急敗壞,“你這個混賬東西!我肯讓步,不代表我會一退到底!”
“爺爺……”易辭洲耐心幾乎要耗盡,他煩躁不堪地揉了揉眉心,頭疼得厲害,繼續道:“我安撫好她,馬上就回去。”
易宏義一聽,終於長長“嗯——”了一聲。
也是,誰會待在這個世界的盡頭,極晝極夜,寒冷乾燥,抬眼就是廣闊無際的冰原深海。
他沒再追問,雙方都有氣,便潦草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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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之後,
付沉帶了個人來。
是個老熟人,舒晚聊得過來。
付沉敲了敲門,見她低著頭依然機械木訥地不停畫畫,蹙眉道:“太太,艾瑞克先生來了。”
她聞聲抬眼,目光稍稍倏忽閃爍,但只一瞬又黯淡了下去。
不過是易辭洲的說客而已。
艾瑞克挽著西裝外套,禮貌衝她點點頭,比劃道:【太太氣色不太好。】
從德國坐飛機連夜趕來阿根廷,路途遙遠不說,還熬出個大通宵標配的黑眼圈。
舒晚平靜地看著他,抬手道:【你是來給我做心理疏導的?還是來幫他遊說的?】
艾瑞克實話實說:【都有。】
舒晚勾起嘴角,淡淡笑了笑:【我很欣賞你,臉皮真厚。】
艾瑞克也跟她笑了笑:【我也很欣賞你,從火海中重生,忍了那麼多次的手術,只為了好好活下去。】
舒晚斂起笑容,搖搖頭道:【只有離開他,我才能好好活下去。】
艾瑞克嘆了一口氣:【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離開他了,他就活不下去了。】
舒晚不覺愣住,
她確實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對易辭洲來說,她就是他的天,他的全部,他所有的希望。
她活著,他尚能如此瘋狂變態。
如果她死了,他恐怕生不如死。
瞧見她不再說話,艾瑞克忽地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她。
這是個黑色天鵝絨首飾盒。
舒晚接過來,抬眼瞥了瞥艾瑞克,瞧見他臉上帶著翹首以待的神秘感,猶豫了片刻,緩緩開啟。
是她的鑽戒。
五克拉的粉色心形鑽石。
她愣了一下,眼神複雜地看著這枚幾乎已經陌生得認不出來的鑽戒。
曾經,易辭洲拿著它,跪下向她求婚,她滿面幸福地答應了。可是,自從結婚那天起,他不再跟她偽裝,她就再也沒戴過它了。
這枚心形鑽戒,就像她的心一樣,早就死在了新婚之夜。
艾瑞克仔細觀察著她的眼神,女人看到鑽戒,眼中都是有光的。可是她不一樣,她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甚至在看到鑽戒的那一刻起,他從她眼裡讀到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譏諷。
他抬手說:【別墅燒燬的那天,他給你買的所有東西都燒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