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視,長久不語,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在那場大火中燒盡了。
易辭洲默然放開她,轉身離去。
他沒有離開行政公寓,也沒有和她同睡,他們之間還需要相對長時間的磨合鍥入,所以,在她沒有主動的情況下,他不會去觸碰她的底。
一週過去,舒晚已經接受了這裡,
半個月過去,她已經習慣了這裡。
每天看著窗外太陽昇起落下,都像腦海裡曾經的記憶,一如在藍灣別墅,一個人清清靜靜待了一年。
這天夜裡,她吃了藥睡下,好不容易讓自己睡著,又夢到了三年前的那場大火。
身後是火,面前是寒冰,蹚過去是死,退回去也是死,她被最後一點求生本能牽扯著,就像捶死掙扎的蜘蛛,勾著一根自己吐出來的絲線,搖盪在火焰的盡頭。
“阿晚,阿晚……”
遠方,似乎是有人在喊她,語氣急迫擔憂。
可她睡前吃了太多的藥,眼皮沉重不堪,即使知道這是個夢,也管控不住自己,始終無法擺脫這個夢境。
舒晚努力想要睜開眼睛,卻在快要成功逃離的時候,又被身後的火蛇纏住,將她拖了回去。
回過頭,
眼前,是那個熟悉的男人。
他冷漠無情地看著她,眼眸裡充滿了厭惡,他一遍又一遍地羞辱她,在她哭泣聲中撕扯她的衣服,抵住她身體的最深處,然後問她:你愛的到底是易辭洲還是易邊城?!
“阿晚……醒醒……”
耳邊的呼喚聲越來越急促,舒晚感覺自己已經被熱得滿身大汗,如果再不強迫自己醒過來,可能又是另一場噩夢。
突然間,身體驟然間懸空,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舒晚猛地開眼睛,映入眼眸的就是一個男人的胸膛。
也不知是來不及看清,還是剛才的夢太過真實,她急於逃離似的緊緊攀扯住男人的衣襟,嗚咽道:“救我,帶我走,帶我走,我肚子裡還有個孩子……求求你,救救我……”
她哭得可憐,明明想要嘶吼,卻因為無助而哽咽。
易辭洲腦子“嗡”了一聲。
那天夜裡,她那麼地想保住他們的孩子!而那種時刻,他卻沒有守在她的身邊。
他張開雙臂緊緊抱住她,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
舒晚睜著眼睛,一口氣吊在胸口不上不下,緩了好一會兒才轉頭去看抱她的男人。
然而看到這張臉的一瞬間,眼中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又瞬間熄滅了。
那麼久了,她還是在這個不溫不暖的懷抱裡,怎麼跑也跑不掉。
她默不作聲地靠在易辭洲的懷裡,凝視著天花板,沉寂了很久,她面無表情地說道:“易辭洲,我做噩夢了。這個夢,已經做了三年了。”
怕驚著她,易辭洲放低了聲線,很小聲地問道:“夢到什麼了?”
舒晚將臉轉過來,認真地凝視他,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夢裡,全是你。”
話音剛落,易辭洲的表情明顯僵硬了一瞬,但思及到她的噩夢裡除了他還能有誰,不覺又啞然自嘲。
見她沒有反抗,他收緊胳膊,將她緊緊抱在懷裡,便沒有再進一步的舉動了。
略過了一小會兒,舒晚的睏意又上來了,便枕著他的臂彎悄然睡去。
易辭洲將她小心翼翼地放回床上,然後走到窗邊,從偌大玻璃窗俯視著千城的遠景。
遠處是海,近處是沙灘,千城的清晨,瀰漫著淡淡燥熱氣息。
舒晚再睜眼的時候,易辭洲已經離開了。
付沉在外面敲門,“太太?”
舒晚起身去開門,付沉垂著眼睫,面不改色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