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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熟悉的臉,猶如一道晴天霹靂,就這麼直直地劈在了他的雙眸瞳孔的正中央。
一瞬間,他先是恍惚後是怔憤,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在猛烈地往頭頂湧去,血脈僨張。
果然是他啊。
她畫了那麼久,都一直畫不出那張臉,卻在知道他不是易辭洲之後,將這張臉圓滿地補全了。
難怪她曾經跑去找老爺子要易辭洲小時候的照片……
難怪她反反覆覆說他變了,說他和小時候判若兩人……
因為她從頭到尾,
愛的都是“易辭洲”,愛的都是那個早亡的廢物!
而自己,卻沒有一席之地。
易辭洲啊,
你還真是陰魂不散,死了都要跟我搶。
他怔怔地在畫前站了許久,站到雙腿麻木,站到對這張熟悉的臉陌生起來,站到連自己到底是誰都分辨不清……
直到沈荷在門口敲了敲門,“易先生?”
他回過神來,攥緊了拳,回頭問道:“什麼事?”
沈荷看著他滿眼的失魂神色,不覺有些害怕,猶豫了片刻還是硬著頭皮說道:“我發現太太,好,好像……在床、床頭櫃裡,藏,藏了什麼東西……”
易辭洲眼神一凝,問道:“什麼東西?”
沈荷回憶了一下,說道:“像,像藥。”
易辭洲垂眼,深眸轉了轉,便大步走到臥室,抽開左邊的床頭櫃,仔細翻找了一下。
然而除了一些生活用品,沒有什麼藥片。
他彎下身,又在周邊縫隙仔細看了一眼,突然就在上層和下層的夾層中間發現了一板藥。
藥被小心翼翼夾著,藏得很隱蔽。
他顫著拿出來,背後明晃晃的“屈螺酮炔雌醇片”幾個字,幾欲讓他瞳孔驟震,連腦中僅剩能思考的細胞都僵化了。
這是一板長期避孕藥。
似乎已經吃了很久。
◎他從頭到尾都是在跟一個死人爭啊!◎
舒晚從醫院離開的時候,已經將近晚上九點。
舒天鄺的病越來越嚴重,心臟支架需要更換,而腎臟更是已經負荷不了。
想起天價一般的醫藥費,舒晚的腳步越來越沉重。
她目前所能依靠的,只有易辭洲。
而這個男人,雖然願意出錢,但性格多變,表裡不一,也許今天對她饒有興趣,明天就會棄如敝履。
她想去討好,卻始終摸不著他的愛好癖性。
腳步拖拖拉拉,蹣跚不決,直到人到了家門口,她才從恍惚消極裡醒過來。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今天右眼跳得厲害,心中忽地有一扇門一開一合,門內漆黑,沒有聲音也沒有燈光,甚至都不清楚裡面是深淵還是淺塘,是荊棘還是平路。
舒晚站在門口,想進去又不敢進去,猶豫了半晌,才按下指紋開了門。
客廳沒有開燈。
就著窗外的微弱的燈光,餐桌上滿滿一桌子菜,一筷未動。
“荷姨?”舒晚喚了一聲。
沒有回應。
她把手提包扔在沙發上,開啟燈,拿了碗筷坐在餐桌邊。
然而只看了一眼,又是萬年不變的菜式,油膩的湯汁還沒入口就已經開始反胃。
毫無食慾。
舒晚略坐了一會兒,只喝了幾口湯,便放下碗筷,徑直朝臥室走去。
她疲憊地推開房門,發覺臥室裡瀰漫著濃濃的酒氣,下一秒,就看到了沙發裡陷坐著的男人。
漆黑一片,反著客廳的燈光,他緩緩抬起頭來,眼底極其陰鷙地看著她,而自己的那避孕板藥,就這麼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