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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辭洲沉默片刻,帶著一絲乞求的口吻,道:“爺爺,別動舒晚,我不會跟您逆著來。”
“可你現在就在跟我逆著來!”易宏義揚了揚聲調,不容置喙地回道。
易辭洲咬著腮幫,語氣依然平緩地回道:“爺爺,舒晚就是我的命,您動她一根汗毛,我就把命交代在您面前。您別忘了,那天在巴厘島,我賭贏了。”
是啊,他賭贏了,哪怕讓他用自己的命去換舒晚的,他也願意得很。
這就是事實,改變不了。
易宏義當然認得清事實。
旁支不連心,就算易飛白肯過繼自己的兒子,但是年齡太小,他這麼一大把年紀了,根本沒有時間再培養一個繼承人。
所以呢,他也知道自己這脈就剩下這麼一根獨苗,雖然是個感情用事的窩囊廢,但好歹是自己親生的。
易宏義沒再說什麼,他拄著柺杖朝大門一指,易辭洲便了然頷了頷首,轉身推門而出。
他回到辦公室,面對一大堆焦頭爛額的公司事務,根本沒有半點處理的心思。
封況敲了敲門走進來,“易總,這份報表需要您籤個字。”
他瞥了眼易辭洲的神色,見他還算平靜,將檔案放在他桌上,察言觀色,低聲問道:“易總,我怎麼好幾天沒見到付沉人了?”
易辭洲正準備伸手拿檔案,聽得這話,他手半懸在空中,輕輕抬眼睃向他,“你平時不是不太喜歡付沉嗎,怎麼今天忽然想起來打聽他了?”
封況屏氣凝神,笑道:“偶爾也聊聊,畢竟我們都是跟了您那麼久的人。”
“哦……”易辭洲抬了抬眉毛,垂眼拿過檔案翻看,不緊不慢道:“他沒什麼要跟你聊的。”
封況嚥了咽口水,不自然地僵笑兩聲,“呃,那好、那好……”
易辭洲看了一眼檔案,簽好字,推過去,面無表情道:“還有事嗎?”
封況趕緊道:“沒了沒了。”
他說完,拿上檔案就匆忙離開。
易辭洲冷冷看著他的身影,眼中陰霾愈演愈烈,他知道易宏義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勉強放過了舒晚,但他不知道的是,自己還能撐多久。
但凡原來的那個易辭洲活過來,他差不多就可以死亡宣告了。
不過萬幸的是,原來的易辭洲墳頭草都已經十八米了,他犯不著在這杞人憂天。
略坐了一會兒,易辭洲站在窗邊抽了幾根菸,煙霧繚繞中,回想起剛才封況的話,似乎自己也好幾天沒見到付沉了。
有幾天沒見到付沉,那麼就有幾天沒見到舒晚。
想到這,他滅了煙,開車徑直朝南沙灣而去。
◎遲早有一天,親手了斷。◎
南沙灣的夜,隨著舒晚的到來,一切都彷彿沉寂了下來。
自從帶著舒晚離開千城,廖霍便將整個南沙灣交予小張總打理,自己已經許久沒有來過這裡。
也許,曾今他喜歡流連這種地方,無非不是認識新鮮女孩,可自打他認識了舒晚,無限撒網的目標便只變成了一隻孤單的漏網之魚。
廖霍在樓下的酒吧區坐了好一會兒,調酒師推過來一杯點綴著薄荷的馬天尼,“廖先生,好久沒來了?品品嗎?”
見他猶豫,調酒師又補充道:“沒有酒精。”
廖霍僵硬地笑笑,推開馬天尼,緊了緊了身上的皮夾克,便徑直朝三樓的客房區走去。
三樓的偏僻拐角,靜謐無聲。
隨著廖霍一步步走近,付沉瞧見,臉色倏地黯了下去。
他躊躇幾番,還是挪了挪寬厚的身體,讓開了一條路。
廖霍敲了敲門,下一秒,舒晚便開啟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