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耽誤了。
他哄她吃藥,沒什麼用。
每天出現在她面前刺激她,反倒讓她更加深陷在過去的時間裡,無法自拔。
易辭洲咬著下唇,心中彷徨吶喊,無助之下,只能哄她入睡之後,一個人走到陽臺,悔恨無比地揪扯著自己的頭髮。
很快,滿地的菸頭。
他抽得肺都快炸了,尼古丁的焦灼都快在身體裡把心燎成了灰燼。
可這有什麼吊用!
抽菸就能忘記所有的不愉快嗎?
抽菸就能帶著屋子裡那個半瘋半傻的女人回到從前嗎?
不可能啊,
已經發生的事情,怎麼可能憑空消失?
就像打碎的花瓶,再也修不回最初的樣子。
夜色裡,朦朧成一片漆黑的影子,籠罩在他的周身,讓他變成一個沒了魂魄的行屍走肉,滿臉滄桑,渾身疲憊,如同一個不折不扣的挫敗者,在這個世界上毫無立足之地。
他根本放不下那個聾女人。
他要她好好活著,更要她活在自己的身邊。
此時此刻,他和老爺子之間,彷彿擺了一盤無形的黑白棋局,天人交戰,廝殺不盡。
易辭洲想了許久許久,直到天邊翻出魚肚白,菸頭燎傷手指,他才用力闔了闔眼,打電話給沈特助。
那邊甫一接起,似乎就知道他是打來幹什麼的,不等他開口,沈特助便聲音冗沉,別有深意地問道:“辭洲,還沒睡呢?”
易辭洲看著屋內那個露著肩頭沉睡的女人,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氣道:“告訴老爺子,我會好好考慮的。”
◎一直在威脅。◎
威脅,往往是最奏效的。
翌日一早,易宏義便派人來接易辭洲。
沈特助一身黑色西裝,臉上畢恭畢敬,眼底卻深不可測,他還帶了兩個保鏢,一左一右站在那,皆戴著墨鏡,完全看不清楚神色。
舒晚害怕極了,死死抓著易辭洲的胳膊,死活不讓他離開,“你去哪?”
平時他去公司,可不是這種陣仗。
易辭洲眼神複雜地看了她一眼,儘量把語氣放輕鬆,安撫她道:“我去老爺子那裡,很快就回來,在家等我。”
舒晚依然不肯鬆手,有些楚楚可憐地看著他,“能帶我一起去嗎?”
易辭洲看了一眼那幾個保鏢和麵無表情的沈特助,回過身來,將她的腦袋按在胸口,低聲道:“抱歉,真的不能,我讓付沉留下來陪你,好嗎?”
他說著,示意了一下付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