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知道背後來了人,直到肩上披了一件衣服,她才愣了一下,回過頭來。
意料之中的,她的眼睛裡沒有一絲溫度。
這麼久了,易辭洲也習以為常,他幫她戴上助聽器,垂眼道:“生氣了?”
舒晚冷冷看了他一眼,又撇過頭繼續看向窗外,“我怎麼敢?你那麼愛我,我可感動得要死,又怎麼會和你生氣。”
她脾氣越來越大,但他卻越來越欣然接受。
易辭洲笑笑,伸手扯了扯她的胳膊,她沒抗拒,卻也沒搭理,於是他稍稍用力,人就軟綿綿地到了懷裡。
藉著月光,他仔細看著她這張陌生的下半張臉,輕輕在她耳邊道:“阿晚,我不會跟她訂婚的,我只要你,你再嫁我一次?”
舒晚靜靜躺在他懷裡,玩著他胸前的襯衣釦子,好整以暇地問他:“易辭洲,你說一個人得衰到什麼程度,才會在同一個陰溝裡翻兩次船?”
這個比喻著實有點煞人心。
易辭洲斂了斂笑容,認真看著她,沉聲道:“如果懷了我的孩子呢?”
舒晚卻依然假惺惺地跟他逗笑,還順手解開他的衣領釦子,撫上他的喉結,“這樣吧,你現在就以溫夜的名義娶我,我給你生多少個都行。畢竟我接受不了私生子,如果你不娶我,那好,你讓我懷一個,我就打一個,我說到做到。”
她的話太過狠心涼薄,易辭洲明顯已經剋制不住地憤怒。
舒晚知道,私生子是他過不去的一道坎。
兜來轉去,就是這麼諷刺。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她已經不再是舒晚,不再是他的原配,而是一個叫溫夜的新加坡華人,是他從廖霍手中掠奪過來的,更是他偷偷摸摸養在外面的,那生下來的孩子可不就是名副其實的私生子?
他最恨私生子,可偏偏的,和她生,只能是個私生子。
易辭洲苦笑,卻帶著一絲警告,說道:“你敢打,試試……”
舒晚毫不畏懼,甚至不安分地在他懷裡扭了扭,笑得輕鬆,“試試就試試,我倒要看看,你是要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還是要我?”
她彷彿手握尊嚴,就這麼按著他的底線擦邊而過,字裡行間都透著譏諷的味道,入耳蝕骨,讓人呼不上氣來。
這種問題,根本沒有第二種答案,易辭洲只能妥協,他看著她的眼睛,不假思索道:“要你。”
舒晚勉強放過他,順從在躺在他的臂彎中,手指在他下巴和喉結之間來回摩挲,“那就趕緊跟阮小姐悔婚然後娶我呀,你不是說給我一場我想要的婚禮嗎?我想去巴厘島,真的。”
就算她說了真的,易辭洲也知道是假的,她怎麼可能願意再嫁他第二次。
他緩緩道:“今天這麼一鬧,阮正華必定會去老爺子面前煽風點火。再加上母親也是彌留,後天我就回國,等那邊全部安定下來,我再回來陪你。”
舒晚聳了聳肩,無動於衷,“我現在就跟案板上的肉一樣,要扔還是要留,都隨你。”
易辭洲趁她手指拂上來,藉機咬住,“你放心,你是我老婆,我只要你。”
“喲,易總,你現在把我當老婆了呀?”舒晚咯咯笑了笑,“當初我是你老婆的時候,你把我當什麼了?”
永遠繞不出去的一個圈,把兩個人鎖死在裡面,沒有任何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