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二郎腿,“易辭洲,你上次來我這玩命地喝酒,好像就是因為受了你家老爺子的氣?”
易辭洲不置可否,將一杯酒推給他。
廖霍沒拒絕,他將酒一飲而盡,捏著杯腳玩轉酒杯,“嘖嘖,易老爺子也真是的,就你這麼一根獨苗,也非打即罵。你看我,廖家的男丁都快排成一個連了,我爸還是把我當寶疼。”
易辭洲斜睨他一眼,又悶了一杯酒,沉聲道:“你跟我不一樣……”
他沒直說,但眼中的七分黯然也昭然而示。
他是外面女人生的,被接回易家之前,都過著不知道怎麼形容的生活。
一個在紅燈區長大的私生子,連父親都沒有,除了整日的白眼謾罵,就只有母親的責怪哭罵。
他從小就知道,自己如果不要強,一輩子就只能過這樣的生活。
不過好在那個易辭洲被保護得太好了,受不得一點點的委屈和壓力,一根電話線,就這麼死了……
易辭洲自嘲而笑,“我是什麼?一個人人厭棄的私生子而已。”
他是沒什麼好的出身,生母又聾又啞,還是個陪酒失足女,好不容易遇到易復山,生下他,結果親爹又不認他。
但也就是因為這個“私生子”的身份,才讓他比那對父子更能頂得住壓力。
想到這,他竟有些釋懷。
廖霍輕輕一笑,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私生子算什麼?法律上來說,沒區別,繼承權同樣有你的。”
易辭洲放下酒杯,抬手輕輕搓了搓了臉頰,“是啊,私生子不算什麼,可是當易家的私生子……”他說著,忽然打住,眼神慢慢沉了下去。
廖霍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雙臂放鬆地搭在靠背上,“如果我能選,我也不會選擇廖家。”
易辭洲眼神凜然,似笑非笑地掀起眼皮看著他,“呵,你想選誰?”
廖霍垂眼,凝視著手裡的酒杯。
波光中,倒映著一個隱隱綽綽的身影。
長髮遮住若隱若現的耳朵,眼中的朦朧充斥著他從未見過的寧靜。
只可惜,嘖,是別人的老婆。
他不假思索:“你。”
一瞬間的恍神,落在易辭洲的眼裡,卻是扎眼的刺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