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要這麼個放血似的還法。
他不耐煩地睜開眼睛,隨手拿起一旁的鋼筆,將支票拿了過來,只匆匆掃了幾眼,就在簽名欄裡落了筆。
簽好支票遞還回去,他看了一眼封況,垂眼沉聲道:“是不是還有什麼事?”
封況小心翼翼道:“老爺子說,別忘了後天週日的家宴,到時候,易家堂叔也會去。”
一聽到“易家堂叔”四個字,易辭洲不禁眼神一凜,眉宇間愁容消散,更多了幾分陰鷙,他挑眉問道:“易飛白回來了?”
封況道:“是。”
易辭洲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他抬了抬手,正打算示意封況離開,過了半晌,又喊住他說道:“下午你和付沉去恆基廣場買點東西,送去藍灣。”
封況愣住:“買什麼?”
易辭洲挑目睃了他一眼,“包、首飾、衣服……”
封況:“……”
易辭洲揉了揉眉骨:“什麼好看買什麼,拿過去讓她自己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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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日平靜日子,舒晚又開始習慣起這種寂靜無聲、無人打擾的環境。
下午的陽光早早就藏入了浮雲之中,陰霾隨之而來,沒多久,就下起了星星點點的小雨。
舒晚坐在工作室裡,咬著筆尖,仔細思索著那副未完成的畫。
花園,噴泉,綠茵水草的池塘。
還有那個沒有面龐的男孩。
雖然易辭洲與小時候理應變化不太大,但是她始終無法把兩個人聯絡在一起。
明明是如沐春風的笑,在成年的易辭洲身上,卻變成了陰風刺骨的冷。
她將畫筆一丟,走出了工作室。
這時,封況和付沉按易辭洲的要求,送來了大包小包的奢侈品。
包裝袋堆滿了整個客廳,還從購物中心請了一個客戶銷售,專門為她整理這些物件。
銷售一件件拿給她展示。
舒晚麻木地問道:“上次的還沒拆完,這次又買那麼多,他這是吃飽了撐的?”
封況和付沉一愣,互相看了一眼,腦瓜子都麻怔了,好不容易措了幾句讚美奉承的詞,這下全說不出來了。
大家都心知肚明,易辭洲準備這些東西,不過就是想安撫她——讓她穿戴奢華地去見赴宴,讓老爺子安心,讓易家上下都看到他有多麼愛她。
也不枉他苦心經營的寵妻人設,畢竟,這個人設讓他在行業內外可攢了不少的好名聲。
見這兩個人一時間都沒了聲,舒晚不覺好笑,繃著的一張臉逐漸緩和下來,平和說道:“讓他放心吧,易太太這個稱號,我拿捏得住。”
說著,她扶了扶身上的披肩,站起身來走到那些首飾和包旁邊,專心挑選起來。
看她認真的模樣,付沉和封況沒再多言,相繼徑直離開,只餘下銷售還在賣力整理那些零零碎碎的小首飾。
舒晚隨便拿起一個首飾盒,開啟來看,是一副高檔品牌的耳環。
可惜呢……
她眼中閃過一絲悸色,伸手撫觸了一下耳環上鑲嵌的璀璨鑽石,又面無表情地放了下來,轉頭挑選了一條項鍊。
收拾完這些東西,銷售已經累得腰痠背痛,而舒晚才勉強選了幾樣。
銷售以為她不喜,連忙說道:“太太,要不我再去看看當季還有哪些新品。”
新不新品有什麼重要的,反正她也不會打扮給易辭洲看。舒晚搖搖頭,“不用,這些就夠了。”
到了傍晚,宋姨煲好湯放在桌上,不住誇讚了幾句她選的首飾和皮包。
正喝著湯,舒淶就打來了個電話,舒晚皺著眉猶豫了幾秒,深思片刻才按下了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