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蔡邕創造飛白書的故事是否真實,但是,稍有書法創作經驗的人都會知道,
如果要“絲絲露白”且“枯絲平行”,首先,其創作工具之一的筆必須特別加工。
而且,從《昇仙太子碑》及張燕昌等人的飛白作品中,
會發現他們的毛筆絕對是經過加工處理過的,
近期錢今凡先生在《書法導報》印證了這點並附有圖片。
書法是“惟筆柔則奇怪生焉”的產物,但這種人工痕跡太重的東西,
其美學價值必然不會很高。一句話,飛白書只是一種特殊工具的特殊產物,
它彰顯的主要是筆法的趣味,而並未創造出有勝於前的嶄新境界。
從這點看,或許“飛白書”的工藝性就與傳說中的誕生開了個玩笑,
即它既是來自於工匠的工藝製作,最終又因工藝製作而慢慢衰敗。
2、藝術品位不高
關於這點,我們可透過它表面的熱鬧來看它在評論家心目中的實際地位。
張懷瓘在《書斷·中》羅列了神品二十五人,而飛白僅佔其三;妙品九十八人,
而飛白僅五;能品一百零七人,而飛白僅有一人。
這個數字,讓我們看出唐朝以前“飛白書”的品位實際較低。
與此相似的是《清史稿·卷五○三》載:“世臣敘次清一代書人為五品”(即神妙能逸佳),分九等,共九十七人,重見者六人,實九十一人。
”而其中,卻無一人以飛白而入品。這一方面說明有清一代,飛白式微。
另一方面則說明,查到的七人其“飛白書”也不能列品的客觀現實。
對此,我們也可從蘇東坡那句“可愛而不學”的短語中看到“飛白書”的真實品位。
何況如魏文帝曹丕這樣的人和唐宋帝王都只是“時於宮中戲為之”而已。
3、新奇單一、缺乏深度
儘管飛白書的新鮮式樣會讓人一時著迷,但它單調而工藝性強的創作,
必然會抑制人們對它的濃厚興趣。也就是說,“飛白書”自身內含的深度和藝術手段、
藝術水平的豐富性的缺乏,就直接或間接地導致了它自身的衰敗,
這是從美學角度得出的結論。
4、宋代審美觀念的變革和人文精神的復甦
以“鬱郁乎文哉”稱著於史的宋代,大概是中國古代歷史上文化最發達的時期。
上至皇帝本人,官僚臣室,下至各級官吏和地主士紳,
構成了一個遠比唐代更為龐大的更有文化教養的階層,這就是“士大夫”。
士大夫的審美趣味也隨著時代的變化和發展而產生了相應的變化:
即由“無我之境”逐漸走向“有我之境”。他們一方面延續著沉溺聲色繁華,
同時,又日益陶醉在另一個美的世界之中,這就是自然風景和花鳥蟲魚的世界。
這種觀念最終導致了宋代“文人畫”的勃興。
他們既注意“細節的真實”,又注意“詩意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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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形神並重,強調主觀意興的抒發,正如明代吳鎮所說的那樣:“墨戲之作,
蓋士大夫詞翰之餘,適一時之興趣”(《鐵網珊瑚》語)。
此時的文人畫文學趣味異常突出,非常看重筆墨效果本身的美,
而且注意資訊量的交融與整合,巧妙地將詩、書、畫、印融為一體。
與宋代繪畫相似的是,繪畫界的審美趣味也直接影響到了宋代的書壇。
其時的書法也一分為二分道揚鑣——即一條走向堂皇肅穆的官僚態勢,
另一條則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