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要糾纏在一起。
在很多個自我博弈的日夜,他無數次幻想過她愛他,也預測過她會恨他,他自覺自己對雲舒的付出不比杜少霆對妹妹付出少。
杜少霆跟他說過,沒有園丁會採摘自己親手種下的玫瑰,那是一種褻瀆和輕慢。
他曾深以為然,可後來,一切都失控了。
他不該問,可他有時也恨自己。
雲舒原本不想回答這種問題,但最後還是講一句,“哥哥,我不恨你,我只是有時恨自己。”
每當這時,梁思諶才會發現,她同自己在某些方面簡直一樣,因為是他帶大的,所以身上多少有他影子,可正因為此,他才罪無可恕。
“那還不如恨我。”梁思諶聲音冷下來,“都說養不教父之過,你爸爸去世早,我爸媽連我和梁思憫都沒過問過什麼,我託大可以說一句,幾乎算我看顧你長大,你的錯都是我的錯。你恨我是應該的,永遠不要恨自己。”
雲舒近乎賭氣地說:“我恨你你不會難過,我恨我自己,你會難過。”
“你希望我難過?”他輕聲問。
雲舒搖搖頭,但又點點頭,“有時候會。”
梁思諶覺得欣慰:“這樣很好,你懂得如何利用我的軟肋。但還是不要傷害自己,沒有任何人值得你這樣,哥哥也不行。”
“那你也不要這樣。”雲舒心知肚明,他總在強調自己的“強勢”、“固執”、“蠻橫”,不過是因為他是真的恨自己。
他想要她也恨他。
但其實他只是想要她愛他。
這樣矛盾,這樣痛苦,還是一定要和她糾纏在一起。
雲舒 還是很想一切都能回到過去,回到還是兄妹的時候,可畢竟一切回不去了,即便他退縮,她躲到天邊去,一切都回不去了。
試一試,偷片刻的歡愉也好,苦已經嚐了,在風暴來臨之前,換一點甜蜜嚐嚐也可以。
或許可以。
“好。”他答應她。
雲舒叫他:“哥。”
梁思諶不應她,其實更盼望她能叫他名字,但兩個人之間屬於兄妹的那層情誼,如何能分得開。
想到這裡,他便變得很安詳,忍不住又回到哥哥的身份,丁點邪念都起不來。
兩個人誰也沒有掛電話,就那麼胡亂講著,講到睡著,雲舒再醒來,手機都發燙,電量已經告急。
她安靜地躺了會兒,手機那端什麼聲音也沒有。
正猶豫要不要結束通話,梁思諶隔著螢幕問:“醒了?”
雲舒嚇一跳,突然咳嗽起來,半晌才說:“哥,你嚇到我了。”
“這麼膽小,快來哥哥懷裡躲躲。”他故意逗她,語氣十分欠揍。
雲舒輕“哼”一聲,閉上眼,陷入二次淺眠,她慣愛賴床,每次從床上爬起來都很難。
今日天晴,日光稀薄地照進窗子,雲舒昨夜沒關窗簾,陽光灑進來,跳進她眼皮,她虛虛睜開眼,翻個身,又窸窸窣窣哼哼唧唧地鬧著困。
“小舒……”
“嗯。”她不情不願應,無意識呻-吟幾句,發出幾聲無意義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