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想伏在一旁伺機作亂,我便一刀將蔣先生的頭砍下來。”撫翠拍手大笑,“蒙面老兒,咱兩人對挑中原劍會五大高手,待將他們一一誅盡,明日江湖便道中原劍會欺世盜名,人人自吹自擂自命名列江湖幾大高手,根本是坐井觀天又自娛自樂,笑死人了。”隨她一聲狂笑,一人自馬車中疾掠而出,黑布蒙面,那塊蓋頭黑帽與柳眼一模一樣,人高肩闊,處處疤痕,手中握著一柄黑黝黝刃緣鋒利的長劍,一落地便覺一陣陰森森的殺氣撲面而來。
邵延屏眼睛一跳,這人雖然布帽蓋頭,看不清面目,但他和這人熟悉之極,豈會不認得?“餘泣鳳?你竟然未死……”那人一言不發,但如成縕袍這等與他相交日久之人自是一眼認出,這人確是餘泣鳳。隨餘泣鳳之後,又有一人自馬車掠出,靜靜站在餘泣鳳身旁,這人亦是黑帽蓋頭黑布蒙面,但眾人卻認不出究竟是誰。餘泣鳳不待那人站定,一劍往前疾刺,風聲所向,正是成縕袍!撫翠袖中落下一條長鞭,握在手中,咯咯而笑,一鞭往邵延屏頭上抽去,邵延屏拔劍抵擋,長劍舞起一團白光。黑衣人拔出一柄彎刀,不聲不響往上官飛腰間砍去,一時間雙方戰作一團,打得難分難解。
白素車掌扣兩人,靜靜站在一旁。紅衣女子中有一人姍姍上前,站在她身邊,低聲而笑,“呵呵,我去尋你夫君了,你可嫉妒?”白素車淡淡的道,“我為何要嫉妒?”那人卻又不答,掩面輕笑而去。白素車眼觀戰局,那黑衣人在上官飛和董狐筆聯手夾擊之下連連敗退,頓時揚聲道,“我命你等快快束手就擒,否則我一刀一個,立刻將這兩人殺了!”邵延屏尚未回答,白素車眉頭揚起,一刀落下,只聽一聲悶哼,蔣文博人頭落地,血濺三尺,撲通一聲身軀倒地。成縕袍微微一震,雪山遭伏之事,他也懷疑蔣文博,畢竟除了蔣文博無人知曉他那日的行蹤,但眼見他乍然被殺,也是心頭一震——弱質女流,殺人不眨眼,風流店真是可惡殘暴之至!
一時間喊殺聲不絕,風流店那些紅白衣的女子卻不參戰,列隊分組,將善鋒堂團團包圍了起來。水霧漂移,地上蛇眸時隱時現,馬車中有人輕挑簾幕,一支黑色箭頭在簾後靜靜等待。
善鋒堂內,客房之中。
唐儷辭仍倚在床上,肩頭披著藕色外裳,手持那捲《三字經》在燈下細看,數重院落外高呼酣戰,宛若與他沒有半點干係。鳳鳳抱著他左手臂睡去,嘴裡尚含著唐儷辭的左手小指,口水流了他一衣袖。屋裡氣氛恬靜安詳,恍如另一世界。
一個人影一晃,屋內燈火微飄,唐儷辭翻過一頁書卷,那人淡淡的道,“井水果然有毒。”唐儷辭並不看他,微微一笑,“可有查出是誰下毒?”進房的人是沈郎魂,“撫翠攻入前門,後院之中就有人投毒,而且手腳乾淨利落,居然未留下任何痕跡。”唐儷辭道,“她施展圍困之計,若不投毒,一晝夜時間豈能起到什麼效果……不過你我事先防範,以你如此謹慎都未查出是誰下毒,有些出人意料。”沈郎魂道,“沒有人接近井口,下毒應當另有其法。”唐儷辭放下書本,“既然將善鋒堂圍住,又斷我水源,風流店的算盤是將劍會一網打盡,不留半個活口。”他紅潤的嘴唇微微一勾,“此種計策不似武林中人手筆,倒像是兵家善用,風流店難道網羅了什麼兵法將才?”沈郎魂眉頭一皺,“兵法?”唐儷辭勾起的唇角慢慢上揚,“若是兵法,門口的陣仗便是佯攻,很快就要撤了。”隨他如此說,門口戰鬥之聲倏停,接著邵延屏一聲大喝“哪裡逃!”兵刃交鳴之聲漸遠,顯是眾人越戰越遠,脫出了善鋒堂的範圍。
沈郎魂露齒一笑,“邵延屏這老狐狸,做戲做得倒是賣力。”唐儷辭微笑,“難道做戲不是他的愛好?這一場倉促迎戰的戲碼,他忒是做足了準備,怎能不賣力?”兩人談笑之間,只聽外邊走廊腳步聲輕盈,有人穿庭入院,姍姍而來,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