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誰要找他算賬,去麗人居一定能找到他。只不過——”黑衣人陰森森的道,“他已被人廢去雙足,毀了容貌散了武功,完全已是一個廢人。如果是想看風流客如花似玉的容貌,已經晚了,看不到了。”眾人都是啊的一聲驚呼,柳眼何等武功、何等風流,竟然已經是一個廢人!宛鬱月旦眼角溫柔的褶皺微微一開,“閣下又是如何知曉他的訊息?”黑衣人哈哈大笑,“這江湖天下,有誰是我不知道的?磕頭吧!”
宛鬱月旦揮了揮衣袖,眾人都暗忖他要下跪,卻聽他柔聲道,“鐵靜,帶嬰嬰來。”鐵靜站起身來,未過多時,從門外帶入一個莫約五六歲的小娃娃。眾人凝視這娃娃,這娃娃頭髮剃得精光,穿著一身僧衣,臉頰紅潤煞是可愛,一雙眼睛圓溜溜的東張西望,顯然什麼也不懂,見了宛鬱月旦便搖搖晃晃的走過去拉住他的衣袖,十分依戀。
這小娃娃是誰?
“嬰嬰來,”宛鬱月旦拉住他的小手,柔聲道,“乖。”他泛起溫柔慈善的微笑,“我現在把少林寺方丈之位傳給你,好不好?”眾人又驚又怒又是好笑,堂堂少林寺方丈之位,豈能讓他如此兒戲?卻聽那小娃娃乖乖的應了一聲“好”。於是宛鬱月旦引他在毗盧佛前跪下,磕了幾個響頭,然後指著黑衣人的方向,“嬰嬰乖,給這位怪叔叔磕三個頭。”
那小娃娃怯生生的看了相貌古怪的黑衣人一眼,乖乖的跪了下去,磕了三個響頭。宛鬱月旦摸了摸他的頭,“給這位怪叔叔念一首詩。”嬰嬰緊緊抓著宛鬱月旦的衣袖,奶聲奶氣乖乖的念,“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宛鬱月旦微笑道,“很好。”
千佛殿內一片寂靜,突然方平齋哈哈大笑,紅扇揮舞,笑得萬分歡暢,“哈哈哈……真是妙不可言,妙不可言!”隨著他的大笑,一片鬨笑聲起,大家又是駭然又是好笑,這小方丈的詩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哭笑不得。玉團兒揪著柳眼的袖子,笑得全身都軟了,“少林寺的小方丈……”柳眼飄忽的神智被滿堂的笑聲一點一點牽引回來,不知不覺,隨著牽了牽嘴角。
黑衣人目瞪宛鬱月旦,似是不敢相信他竟會做出這種事來,頓了良久,他也哈哈大笑,“碧落宮主,好一個碧落宮主!一個月之後,焦玉鎮麗人居,等候宮主再次賜教!”他一甩衣袖,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大步自千佛殿走了出去,目無餘子,衣袂揚塵,卻是誰也沒有阻攔於他。
柳眼眨了眨眼睛,這個時候他的神智才突然清醒了起來,一個月後焦玉鎮麗人居,這人怎能確定一個月後自己必定會前往那裡?他怎會知道自己的下落?除非——他的視線轉向方平齋,方平齋紅扇一搖,哈哈一笑。柳眼低聲道,“你……”方平齋道,“我從來都知道。師父你——真正從來都不是一個擅心機的人,這樣行走江湖十分危險,真的隨時隨地都會被人騙去。幸好你的徒弟我目前沒有害你的心,否則……”他以扇搭額嘆了一口氣,“我把你賣了,你真的會替我數錢。”玉團兒攔在柳眼身前,低聲問,“喂!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知道什麼了?”方平齋滿面含笑,紅扇拍了拍玉團兒的頭,“我的親親師父是個江湖萬眾憎惡,尤其是良家婦女非食之而後快的大惡人大淫賊,你不知道嗎?”玉團兒皺起眉頭,“我知道他是個大惡人,那又怎麼樣?”方平齋壓低聲音,在她耳邊悄聲道,“你也行走江湖許多天了,沿途之上,難道沒有聽說江湖上人人都在尋找一位面容俊美,武功高強,擅使音殺絕技的大惡人的下落嗎?就算你耳聾沒有聽見,剛才宛鬱月旦不惜三個響頭的危險,非要做少林寺方丈,為的是什麼,難道你沒有看見?”
玉團兒也悄聲回答,“為的是柳眼啊,你剛才說的是柳眼是不是?”方平齋紅扇一搭她的頭,“傻呆!我是說我的親親師父,你的心上情人就是這位江湖非殺之而後快的大惡人大淫賊,風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