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靈殿一直是眾多靈士畢生向望的登仙之所,在那些無數閃耀的榮光背後,很少有人注意到某個九疊空間的角落裡還有一座陰森恐怖的囚山。
囚山不高,兩千餘米,植株稀少,冬寒夏熾,其間關押囚徒的洞窟一共有一千二百八十五個,它們大都分佈在山腰與山腳,除了山石嶙峋,再也看不見其他的風景,這裡終年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中,囚徒們的鬼哭狼嚎早已化為了隨風而動的呼嘯聲,令人聞之心悸。
每個囚洞的門口都豎著一道禁止出入的光禁,沒有獄卒的開禁石,哪怕是八階靈聖也休想破開這些上古禁制,而蒲公洞因為蒲公大仙曾經在此面壁九年而略顯不同,這座位於山頂的洞窟多年來人跡罕至,只有那些苦修的靈士才會想到囚山之中這處特別的所在。
秦入畫三人一走出破境靈陣,就被管理囚山的獄卒領到了蒲公洞前,他們並沒有如尋常囚徒一般被封禁修為,還能享受每日兩餐的囚飯。
依照囚山的規矩,作為隨侍的許真銘與秦斷,每個月可以出洞放風一次,前往九疊空間的另外八個空間,即仙靈殿外殿八宮之所在,或是採購米糧加餐,或是兌換靈技魂符,只要他們的手裡擁有足夠交易的魂晶。
「本以為蒲公洞孤零狹小,沒想到這裡面倒是內藏乾坤,關個百八十人不成問題啊!」許真銘一入洞,就將整座洞窟的尺寸大小估了個八九不離十。
「嗯!有了這道光禁,蒲公洞日夜如常,而且沒有沙塵飛灰,比想像中好太多了。」秦斷也輕鬆地表達了自己的感受。
「你們不是安慰自己,是在安慰我吧?」秦入畫小聲地嘀咕著,這裡連個洗浴清潔的衛生間都沒有,她跟兩個大男人混在一起,多少有些不方便。
「入畫,陸玄英已經走了,這裡沒有外人打擾,你若是想哭就哭出來吧!」秦斷回頭瞥了一眼一臉嚴肅的秦入畫,猜想著她的心情只怕還沉浸在那場靈鑒之中。
「他已經盡力了!什麼靈器宮,什麼魂符宮,我都不想管,因為我們的選擇都是現實。」秦入畫說著說著,忽然間淚流滿面,蒲公洞避開了公眾的視野,痛苦,絕望,所有的負面情緒在這一刻一齊湧上了心頭。
分離總是令人傷感的,但是命運終是不忍讓她孤寂一生,於是在她被打入囚牢的時候,獲得了一位肝膽相照的兄弟和一位無微不至的大叔,她還有什麼不能承受不可滿足的?
「陸玄英拜在靈器宮宮主的門下,見多識廣,前程遠大,願意跟隨其左右的靈士如幽靈海的滔天巨浪,一波接著一波,我們的路已經不同了。」
許真銘的坦白引動了秦入畫更深的發洩,她大聲地啼哭著,要用這場淚水洗盡心頭所有的苦楚,從此,她再也沒有人可以依靠,只有隱忍潛伏,才能重新做人。
「無聲無息的遺忘很難,但是活在當下的努力卻很容易,我不會辜負了大家的保護與犧牲,哪怕我再也無法守護心中最深沉的愛。」
「呵呵!我總算是明白了登仙城中十鹿玉碑的忠告:快樂生活每一天!那頭麋鹿只怕早已看穿了我的未來,哪怕遭遇再大的挫折或者磨難,擁有了快樂的心態,前行的步伐才會更加的穩健踏實。」
一時間,秦入畫感慨萬千,她沒有問,當時陸玄英獲得的啟示又是如何,她只知道,自己的夢想在這一刻被修正了,她不再刻意強求靈仙的成就,在百分之百的努力之後,能夠獲得什麼就是什麼,這是上天的恩賜,從來不偏不倚。
她又一次想起了上宮秋白老師那句模稜兩可的送別語:魚不錯,裡面蘊含了多少人生的哲理,不經歷那一境的人是永遠無法理解的。
「小斷,入畫,這裡有一些石塊,我們收拾收拾,未來蒲公洞就是我們三人的家了。」不一會,許真銘看著秦入畫止住了哭泣,於是指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