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似夢非夢,顧文軒被硬生生嚇醒。當他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就躺在夢中硬邦邦的炕上。
手指動動,指甲摳住的好像是席子。目光所及之處也是夢中的屋頂。炕沿坐著一古人,炕前長凳上也坐著兩位古人。
三十來歲的一男一女是爹孃,年輕的是大哥顧二郎,那他真是顧六郎了?是成了他,還是他原本就是他?
聽著爹孃和大哥關懷調侃,他不止聽懂了,還會說一口流利的方言。除了有些許的不自在,一切好熟悉。
“胡鬧!”顧二郎收回搭脈的右手時立即一巴掌拍在顧文軒胳膊上,“咱爹這回差點因你被咱娘撕吧了。”
顧文軒有些不適想避開,卻見他這一世的父親憋屈地拍了他一下,忍俊不禁笑了,“確實不是爹推我下水。”
“看吧,我就說不是。”顧二郎朝顧文軒眨了下眼,“人之髮膚,受之父母。你就沒有一點要說的?”
“我錯了。”
“那你啥時和人家姑娘相識的?”
套路,古人也玩起套路了。顧文軒的眼皮子猛跳了下,“說來話長,我先去一趟茅房,回來再說。”
“休想矇混過關!”顧二柱眼疾手快拽住老兒子,“你敢不說,尿褲子裡得了。老大,快去把門閂上。”
劉氏忍笑瞪了眼一唱一和捉弄她老兒子的爺倆,雙手卻很誠實地幫顧二柱抓住老兒子另一側胳膊。
“半夏、半夏,周半夏!”顧二柱壓低嗓門,學起老兒子當時喊人語氣,“你敢說不認識人家姑娘?”
“少嚇唬孩子。”劉氏放柔聲音,“別怕,你就是私底下有幹了啥不該乾的事兒,娘保證你爹一準不罰你。
只是你當眾失態了,你是男兒影響不大,可人家姑娘不一樣,被你那麼一喊必會牽扯到人家姑娘名節。
老兒子啊,趁這會兒就咱四人,連你嫂子都不在,你好好說說到底是咋回事,咱也好把這事兒給圓回來。”
熟悉感又來了。
顧文軒急速串聯起得到的資訊,邊琢磨措詞,邊回道:“沒想矇混過關,也沒啥齷齪,人家還不一定記得我。
之所以沒跟你們提起,除不想讓你們擔心,我只知她本姓周,見到她的都稱呼半夏姑娘,還以為無緣再見。”
顧二柱和劉氏相視一眼:果然有緣,不止他在府城巧遇周家三丫頭上如意坊,就連兩個孩子還是有幸相識了。
“要不是這回見到,我根本不知她原來還是咱們村周家姑娘。”時刻關注父母神情的顧文軒暗道有戲。
繼續編故事。
“這事兒吧,要從我之前去府城說起。有一回我帶了蟈蟈想賣給公子哥,也是我運氣差,撞上了個癟犢子。
那癟犢子和幾個同夥搶了蟈蟈不算,還想搶我銀子。正等我要動手,恰巧半夏姑娘陪老夫人上香路過。
是她讓幾個護衛攔住那癟犢子幾個幫我,問清楚後讓他們給我賠禮道歉,還讓護衛把他們送進衙門。”
顧二柱兩口子以及顧二郎聽到這,剛拎起的心可算放下了。看著顧文軒,一個個又好氣又好笑的。
感情不是英雄救美,還是人家出手幫你!顧二柱道了句傻小子,忍笑問道就因為這件事對人家姑娘上心了?
顧文軒垂下眼簾,搖頭笑笑,“還不止這件事。”要是單單這麼一個插曲,肯定還體現不出他為何會一往情深。
“第二次遇上她又幫了我一個忙。我收些中榜學子不要的雜物,有不長眼的覺得我好欺負非要我賤賣不可。
還沒等我動手,那兩三人又被護衛逮住。有個護衛還很面熟,我打聽了才知又是半夏姑娘幫的我。
當時她陪老夫人去赴宴路過又仗義一回,我尋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