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沒人發話。緊張的氣氛已達臨點。
武道話一出,千冬下意識擰住他胳膊的手稍放鬆,又像回憶到什麼,很快反應過來,迅速收緊。
場地說他們從直人口中聽到武道能透過兩人握手實現時空穿越,雖然從武道本身來說,像是完成固定任務那般——根據見到的未來—提前修改最終形成未來的命運性事件,但從前幾次經驗來看,武道的任務根本談不上成功。
「越來越多的人因你牽扯進來,不該死去的人接連死去,一開始就死亡的人重複死亡。」
「這點,穿越那麼多次的你應該比我們更清楚吧。」場地低沉的聲音迴蕩在小小的休息室。他們所在的世界早就更替過好幾回,可悲的是隻有武道和直人知曉。
「你真的沒有反思過嗎?僅僅是在穿越期間,堅守住想要改變未來的本性,一旦產生經年累月的接觸,不管是哪一種站在這裡的你,最終都會成為懦弱的旁觀者,亦或是眼下這般,稀咲鐵太的一枚棋子。」
「你是會變壞的。」
武道抬頭,從直人角度來看,眼睛下方生出兩團清晰濃重的陰影。
「直人,這次的未來真的那麼糟糕嗎?」
「…是。」直人摘掉耳塞,「我們的計劃徹底失敗,不僅如此,你也淪為稀咲的傀儡。」
直人的回答讓武道終於認命。
「我害死了日向。」武道苦澀地拉起嘴角,透明的水從眼眶淌下。「現在的一切對我來說是場噩夢。要殺要剮隨你們便,我不會再反抗了。」
場地默不作聲看他,武道的頭無力垂落,後脖彷彿等待從天而降的鍘刀。
見武道不再有任何動作,臂膀上壓力一鬆,千冬羽宮放開他。武道跌落在地,幾秒後,彷彿再也剋制不住情緒,臉壓掌心,跪趴在地上慟哭。
過一會,聽到悉悉索索小聲交談,他抬頭拿腫成核桃的眼泡問:「你們怎麼還不動手?」
場地羽宮千冬神樂直人五人圍成一圈猜拳,聽到詢問,離他最近的神樂扭頭,「急個鬼阿魯,還在比呢。」也不知有意還是無心,神樂向後抬腿,高跟鞋踹上武道的臉。「去沙發上睡一會。」
武道臉骨在衝擊下變形,身子橫穿過道,摔到牆上,又掉入下方的沙發。歪七扭八躺著,有出氣沒進氣了。
急得猜拳勝利的千冬大罵狡猾:「你故意的吧!!!要踢也是我第一個!你囂張個什麼勁啊!混蛋!」
神樂吹口哨逃避視線。
好一會武道才睜眼。五張臉擠在一起看他。發現他醒來,立馬按猜拳名次排成一列。
「武小道,我是第一個。」千冬一副好兄弟的真誠模樣拍了拍他雙肩。
「我知道。來吧。」武道剛閉上眼,一道氣勢洶洶的拳風襲臉。
頭偏向一側,瞬間臉腫老高。
「只出了八分力。還ok吧?」出八分力的千冬氣喘吁吁,出拳太猛導致抬起的那條胳膊微微顫抖。
「沒事。」武道扭回腦袋擺正,一笑,嘴巴里掉出兩顆夾帶血絲的牙齒。武道說不打緊,年紀大了掉牙很正常。
千冬心滿意足回到沙發。排在他身後,直人向前一步。
「對不起直人。」說完,武道閉眼。
直人彎腰,筆直鞠完躬後拳頭重落武道胸膛。
翻江倒海的震顫回遍全身。武道哇地大喘一口氣。
「直人,要不要再來一拳。」武道主動挺起胸膛:「我愧對於你。這是我應得的。」
直人輕搖頭:「不必,對我來說足夠了。」捂住手臂離開,沒想到武道胸骨這麼硬,差點手骨折。
「下一個是我阿魯。」神樂後退到牆邊,在武道十指陷進沙發的同時全速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