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了老半天的了!
伍大叔伍磊同志這邊兒餓著肚子幹著活兒,院子裡,蘇穎還從廚房給蘇諭端出來了小半碗兒的熬白菜。
蘇穎說:“老四,你先喝著,嚐嚐鹹淡的。”
於是,蘇小諭手裡玩兒著野雞毛,兜兜兒裡揣著碎糖塊兒,嘴裡頭還能“吸溜溜兒”的喝著鮮美的豬油渣白菜湯。
伍大叔伍磊同志回頭悄咪咪的瞅了蘇諭一眼,臉頰上就開始持續性的露出了淡淡的粉紅色,看起來整個人容光煥發的。
嘿嘿嘿,小不點兒好乖,光是看著的都能抗餓的。
但突然,蘇諭嘴裡喊了一聲兒:“媽!!!”
蘇諭是喝著喝著湯,一抬頭兒就瞅見劉蘭香開始急速的往外走了。
就都給蘇諭整懵了,這都下了工了的,不回家,還往外頭去是要幹嘛呢?
劉蘭香讓破孩崽子震耳欲聾的喊叫聲兒給嚇了一跳。
劉蘭香猛地剎車回頭兒。
她這才發現就沒錯兒啊,娃就是她的娃呀,那她生的娃她還能不認識嗎?
再細瞅這院子,這院子也沒錯兒啊,就是她家的那個院子,連老母雞愛拉屎的位置都是一模一樣的。
…但這弄房頂兒的男的是誰啊?
正好伍磊同志也聽見蘇諭的聲音了,他也回頭兒檢視,這就露了正臉兒了,叫劉蘭香給認出來了。
哦,這不是隔壁那個老鰥夫嗎?
鬍子拉碴的,都快讓人看不出來人的模樣兒了。
伍磊同志也認出劉蘭香來了,他禮貌性的板著臉點了點頭。
原來是這家兒的小寡婦回來了啊。
這家兒的小寡婦啊,那可是老能嚎的了,就她剛死了男人那幾天,雖然每回哭得時候兒都不長吧,也就半拉小時的,但架不住小寡婦哭的頻率高哇,可是給他頭疼了個夠嗆。
那小聲音嗚嗚咽咽,尖尖細細,高亢起來了嗷嗷兒的,而且小寡婦一哭家裡的幾個娃就也開始哭,可是給伍磊腦瓜子震得嗡嗡的,連著好幾宿的往後山跑,都不敢回家睡覺。
但其實吧,就小寡婦嗷嗷兒哭的這個事兒,伍磊是能夠理解的。
十幾年前,他家媳婦兒去了的時候,他也是消沉了好幾年的,尤其是他那會兒年紀更小,媳婦兒還是一屍兩命。
就雖說現在這麼多年的過去了,甚至在伍磊的腦海中,就連他媳婦兒的臉都開始模糊了,但這個事兒對他的影響還依舊是很大的。
最開始時候伍磊的爹媽都還在呢,就勸他再娶一個。
但伍磊不想再娶媳婦兒了,也不想生娃,就算是路過村裡的大嬸子小媳婦兒們聊閒天兒,聽見有人說女人懷孕啊生娃啊的,伍磊心裡頭都害怕。
後來伍磊爹媽都不在了,姐姐又嫁得遠,好幾年見不上一回的,也就沒人催他了。
院子裡,劉蘭香正納悶兒呢,蘇穎聽見她小弟的嚎叫聲兒,從廚房探出頭兒來檢視了。
等瞅見了她媽,蘇穎說:“媽,你先洗洗手洗洗臉去吧,飯待會兒就得了。”
劉蘭香還懵懵的:“唉,行…”
這會兒她是瞅出來這個隔壁的老鰥夫是給她家修補房頂兒來了,但是誰叫他來的呢?應該是大丫頭吧…
劉蘭香麻溜兒的囫圇著洗了手和臉,趕緊鑽進廚房問蘇穎:“你叫人家來咱家的?”
劉蘭香後頭想說,咱家這剛辦完白事兒的不大好,但轉念又一想,呃就她家跟隔壁這兩家兒的情況,其實就…反正就誰也別嫌棄誰吧,都是村裡人覺得晦氣的存在。
蘇穎扯謊扯得面不改色的:“嗯吶,下午的我做活兒,發現咱家堂屋漏風了,正好伍大叔在家,他就幫咱弄了。對了媽,我晚飯做的多,想著待會兒給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