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鳳鳳伸手捏住她的臉,臉頰在她身上蹭啊蹭的,“妞妞!咿唔……嗚嗚……”阿誰緊緊摟著鳳鳳,如果沒有懷裡這個溫暖的氣息,聽到玉團兒那幾句問話,她真的會傷心吧……她不能喜歡唐儷辭,他只是一直在進行一個讓他愉悅的遊戲,施恩給她、要她死心塌地的愛上他、為他生為他死,而他喜歡的不是她的感情,而是遊戲勝利的愉悅,證明了他無所不能。
她不愛像唐儷辭這樣的男子,從來都不愛。她會感激他施予的恩情、能理解一個沒有知音的英雄需要一種取悅心靈的方法,她會努力說服自己不去害怕和逃避他,但不愛他。
可是……讓她發抖的是……為什麼自己總是會感到失望呢?
唐儷辭就是這樣的人,他不會改變。她明明很清楚,但為什麼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覺得失望……這種感覺讓她發抖,彷彿靈魂有不屬於她的意識,無聲無息叛離了軀體,而她不知道它將去向何處。
天色漸明,中原劍會一行已經走出焦玉鎮,到了旺縣。眾人到旺縣一處客棧打尖休息,阿誰、玉團兒、林逋三人坐一桌子,唐儷辭為眾人所點的菜餚都是相同的,唯有她們這一桌多了一份薑母鴨。南方冬季氣候寒凍,薑母鴨驅溼去寒,對不會武功之人頗有益處。阿誰持筷慢慢吃著,心中百味雜陳,玉團兒和林逋卻談談說說,意氣風發。
吃過酒菜,成縕袍和董狐筆向唐儷辭告辭,他們要帶領人馬返回好雲山。唐儷辭不知他們談了什麼,並沒有走,仍舊坐在椅上,支頷望菜,神色一派安靜。玉團兒拉拉阿誰的衣袖,低聲問,“他在幹什麼?”阿誰搖了搖頭,鳳鳳突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大喊大叫,“妞妞……妞妞妞妞……抱抱抱抱抱……”他對著唐儷辭揮舞雙手,粉嫩的小臉上滿是淚痕,一路上他對著唐儷辭的背影咿唔咿唔說了不知多少話,卻沒得到半點回應,小小的心裡不知有多少不滿,不知道為什麼唐儷辭不理他。
阿誰低聲哄著,鳳鳳一聲一聲哽咽的哭著,“咳咳咳咳……”唐儷辭支頷望菜,便是一動不動,鳳鳳哭著哭著,哭到整個頭埋進阿誰懷裡,再也不出來了。阿誰緊緊的抱著鳳鳳,玉團兒向唐儷辭瞪了一眼,“喂!你聾了嗎?為什麼不理人?”唐儷辭抬目向她望了一眼,微微一笑,“三位吃飽了嗎?”玉團兒哼了一聲,“不要以為你請客就很了不起,我們自己也是有銀子的,你壞死了,聽小孩子這樣哭也當作沒聽見,壞死了!很……”她想了一想,重重的強調,“很壞很壞!”
阿誰沒有說一句話,唐儷辭總是變幻莫測,不能說他對人不好,但……但他的“好”總和想象完全不同,鳳鳳想他,他視而不見,她並不奇怪。模模糊糊的有一個想法,她在這一瞬間近乎荒謬的想到,也許他不理誰並不表示他不在乎誰,就像他對誰好並不一定表示他在乎誰一樣。
他喜歡讓人捉摸不透,他喜歡別人為他傷心。
他就是那樣,誰也不能改變他、誰也無力改變他,因為他太強了。
“林公子,”唐儷辭並沒有把玉團兒那些“很壞很壞”當作一回事,語氣溫和,“你在何處遇見面刺紅蛇的男子?”林逋站了起來,走過去與唐儷辭同桌坐下,“一輛白色的馬車之中,馬車中有一個巨大的鐵籠。”唐儷辭眸色流轉,“那輛白色的馬車有特別之處麼?”林逋沉吟片刻,“馬車懸掛白幔,車內沒有座位,只有一個巨大的鐵籠,裡面關著不穿衣服的男人。除了鐵籠之外,馬車裡有一股怪異的氣味,好像是曾經養過什麼動物。”唐儷辭道,“那就是白素車的馬車了,馬車裡曾經養過蒲馗聖驅使的許多毒蛇。”阿誰眼睫微揚,突然抬起頭來,“白姑娘的馬車由兩匹駿馬拉車,那兩匹駿馬都是西域來的名馬,白姑娘愛惜名馬,那兩匹馬的馬蹄鐵刻有特殊的印記,踏在地上前緣有一排細細的花紋。現在是大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