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一個年輕女子的幾句話感到自責,甚至連他自己原本的目的都忘記,就這樣急急的退走了。彷彿在那一瞬間沒有什麼比她的感受更重要,她瞧不起這種軟弱的男人,但不知怎麼的,心裡的陰翳散去了一些,在那一瞬間她明白她受人尊重。
那是無論柳眼或宛鬱月旦都不曾給她的,一種平等的尊重,不帶任何立場或歧視。那種感覺很熟悉,紅姑娘從地上緩緩站了起來,有個男子……每天端給她一杯薑茶,什麼也不曾說,颳風下雨會給她送來新的被褥,收走了她暗藏的毒藥,那種沉默、那種堅持、那種耐心,讓她煩躁讓她不安,但她突然明白那種煩躁和她方才伸手打人的心境一樣,只是因為尋覓到了發洩的途徑,而並不是怨恨和嫌棄。
自從她設陷阱謀害宛鬱月旦那日開始,碧漣漪就很少來送薑茶,到最近幾乎不再踏入庭院,但天氣漸漸變得寒冷,他按時送來衣物和棉被,只是他來的時候,她卻沒有看見。
那個無怨無悔對她好的男人對她存了心結,因為她要殺宛鬱月旦。
她本就要殺宛鬱月旦,她本就是柳眼的軍師,她本就是敵人,但為什麼竟然覺得有些惶恐起來,彷彿……彷彿她當真做錯了什麼似的……
紅姑娘握住拳頭,壓住自己的心口,從頭到尾她什麼也沒做錯,一點也沒有做錯,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尊主。
而尊主……你……你究竟在哪裡?
傅主梅倉皇的從紅姑娘的院子裡退了出來,一時不知要去哪裡,轉過身來,卻見碧漣漪靜靜地站在紅姑娘庭院外的牆角,臉色沉靜,也不知在哪裡站了多久了,只是庭院外樹木高大,枝幹掩去了他的身形,紅姑娘卻看不見。“小碧,小碧,狂蘭無行走了。”傅主梅一見他便鬆了口氣,慚愧的道,“我……我沒能攔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