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又在哪裡呢?沈郎魂不知所蹤,那日他和阿眼兩人離開之後……以他的猜測,沈郎魂不會輕易殺柳眼,但一番折辱是難免。這兩人失蹤之後,他讓池雲追查,結果池雲因此而死……之後他便未再追查,柳眼竟也銷聲匿跡,宛如真的死了一般。
如果說……是因為他未再追查,所以柳眼當真死在沈郎魂手中,那……唐儷辭坐在車中,翻下車壁上嵌著的茶盤,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淡淡喝了一口。
那……救活傅主梅之後,大家一起死吧!方周死了、池雲死了、柳眼死了……很多他想要挽回的人、事、物,全都離他而去,失去……幾乎成為一種習慣。
他很少失敗,卻常常失去。
唐儷辭再喝了一口茶,勝利往往得不到任何東西,贏得越多的人似乎越孤獨……但勝利得不到的東西,也許死可以……
馬車轆轤,走得不快不慢,夜色清寒,月光如醉。突然之間,馬車停了下來,“少爺。”車伕叫了一聲,“前面這是什麼奇怪的東西?”
唐儷辭撩起簾幕,只見漸漸降臨的夜色之中,蕭瑟空曠的官道中間,伏著一個棕色長毛的巨大物體。夜風吹拂,那棕色的物體似有翅膀,伏在地上的巨大雙翼隨著夜風輕輕的起伏,竟似還會呼吸一般。
“少……少爺……”車伕駭得全身都軟了,越是細看,越覺得那是一頭怪獸,“夜裡……夜裡行車果然……果然見鬼了,我們快逃吧!那必是妖物!”唐儷辭溫和的道,“不怕,我在這呢,我們從它旁邊繞過去。”車伕定了定神,突然想起身後的少爺是個“狐妖”,說不定狐妖就專制地上那長毛的怪獸呢?但手上仍是發抖,“少……少少少爺……它……它不會突然跳起來咬我……吧?”唐儷辭柔聲道,“我保證不會,繞過去,不怕。”
車伕壯起膽子,讓馬車從那棕色怪獸身邊緩緩而過,車行越近,他便將那怪獸越看越清楚,只見月光之下,那褐色的毛髮的確在隨著呼吸起伏,然而越看越不似活物,似乎卻是一塊巨大的牛皮……馬兒從怪獸的邊緣繞了過去,車行到一半,突然之間駿馬立起狂嘶,慘呼一聲往側摔倒,剎那分為了兩半,血肉橫飛,竟是被攔腰斬斷!那車伕張大了嘴巴,竟是嚇得呆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突然身子一輕,唐儷辭帶著他沖天而起,一躍而上官道旁的大樹。那車伕眼睜睜看著一把光亮的長柄大刀臨空砍過,地上的長毛怪獸一躍而起,竟是一個身負雙翼,面貌奇醜的怪人,手握四尺長柄彎刀,一雙精光閃爍的小眼正冷冷的看著他。
媽呀!這是什麼妖怪!車伕一心只想昏去,但緊張過度,竟一時不昏,仍舊大眼瞪著那怪人,這一瞪卻讓他看出些門道來——這人其實並非背生雙翼,而是身上穿著一件極其厚重的鎧甲,那鎧甲乃是用一種古怪動物的皮毛製成,那動物生有雙翼,這怪人也未將雙翼剪去,就這麼草草剝皮後穿在身上,才差點讓人看作妖怪。但這人生得豬頭豬腦,就算少去那雙翼也和妖怪相差不遠,倒也不能說被冤枉了。他呆呆的看著這妖怪,一時間覺得自己已入了地獄,突然腰間一緊,唐儷辭扯下腰帶將他牢牢縛在樹上,隨即躍下樹來,轉身掠向了遠方。那頭奇形怪狀的皮毛妖怪緊追不捨,提著長柄大刀急追而上,兩人幾個起落就消失在車伕的視線之中。那車伕呆了半日,望著腳下那橫死的馬匹,頭頂悽風冷月的天空,“少爺——少爺——”他扯起嗓門大叫起來,“過會我要怎麼下去啊——”
唐儷辭白衣秀雅,他的輕功身法自是高絕,今夜他也沒有和這長毛怪人動手的意思,然而越奔越快,剎那間兩人已向西奔出去三里有餘,那長毛怪人竟然越追越近。唐儷辭眼角微微上揚,回頭一望,那怪人身穿那套看似笨重的鎧甲,那鎧甲上巨大的披毛肉翼在他奔走之時托起氣流,將怪人沉重的身體托起了一大半,雖然做不到真的臨空飛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