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零眉苑。
成縕袍幾人已經衝入了地底深處。
一路之上,他們沒有遇到任何女使。
而到了地底最深處,堪堪踏入其中,成縕袍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藥味。這藥味並不古怪,乃是一種艾草與樹木相混合的草木香,甚至有些熟悉。這地方不但藥味濃重,甚至濃煙滾滾,再往深處隱約可見火光。
成縕袍駭然——這風流店地底深處竟然正在燃起大火?
這是怎麼回事?
古溪潭與齊星更是詫異,通向深處的通道被鋼絲巨網攔住,那些網層層疊疊,佈滿了深入其中的道路,即像阻止外人進入,也像不準任何人出來。
飄零眉苑深入地下,即使偶然失火,也絕不可能熊熊燃燒。
何況這濃烈的藥味與煙——說明這把火併非偶然,正是有人處心積慮謀劃的。
但此人在地底放火,放下了諸多怪網阻攔,旁人進不去,他也出不來。
難道這膽敢火燒風流店的英雄豪傑,就要在地底與魔同葬了嗎?
成縕袍悚然想……這會是誰?
誰能在風流店內佈下鐵網燃料,誰能在無聲無息間火焚風流店?誰能讓白衣女使、紅衣女使消失不見?
白素車?
成縕袍拔劍便往裡衝,劍刃斬網發出了金鐵之聲——他這才驚覺方才聽見的金鐵之聲正是有其他人正在砍網。若不砍網,如何相助放火之人?但砍了網,一旦風流店中有人突圍而出,又當怎麼辦?
猶豫之間,地下的大火越燒越烈,濃煙自各個通風道口狂湧而出,長廊內溫度急劇升高,宛若熔爐,伸手不見五指。成縕袍不得不停下手來,喝令後退。
祈魂山中。
數千失去理智的朝廷兵馬與中原劍會交戰在一起。宛鬱月旦與紅姑娘且戰且退,但難以突圍。楊桂華手下八百禁軍列陣在前,嘗試將毒發的廂軍與中原劍會隔開,但人數不及,很快陣型都要被衝亂。
正在兵荒馬亂之時,廂軍之後緩緩響起一陣大鼓之聲。
那鼓聲激昂雄壯,又有號角、琵琶、鑼鼓等等同鳴,天地為之一震。
數千廂軍開始與鼓聲同調,進入了一種似醒非醒的境界,各隨號角、琵琶、鑼鼓等等樂聲行動,竟從雜亂無章的撲咬,漸漸成了合圍之戰。
“秦王破陣樂。”宛鬱月旦道。
兵馬陣後,有數輛戰車緩緩同行,幾面大鼓分裝在戰車之上,彷彿驅趕著千餘之眾。其中有人手持鼓錘,赫然正是柴熙謹。
在他身側站有數位黑袍紅花的“鬼牡丹”,還有一名紅衣女使,那女使和他人不同,並未僵硬古怪,而仿若一條紅蛇一般,倚靠在了戰車高處。
消失無蹤的柴熙謹竟在這種時候現身,又以戰鼓驅使這些藥人作戰,他難道是想要中原武林與朝廷兵馬不死不休嗎?
“不……不是……”紅姑娘凝視著柴熙謹的戰車,“他驅使廂軍圍攻步軍司,定有所圖,我們不過是讓事情鬧得更大的那把刀而已。”
“風流店本應與他策應,此時飄零眉苑依然無聲無息,必定有了變化。”宛鬱月旦手指一觸自己衣袖內的機簧,他的暗器只能對一兩個敵人,面前策馬移動的千軍萬馬,暗器當真是杯水車薪。
“白素車?”紅姑娘低聲問。
“白素車。”宛鬱月旦頷首。
唐儷辭讓他們按兵不動,他們最終沒有忍下去。
但是白素車卻一直按兵不動。
正說到此時,飄零眉苑的通風口濃煙乍起,數道黑煙直衝雲霄,成縕袍疾馳而來,沉聲道,“風流店內大火肆虐,其中的人如果沒有先行逃走,恐怕與飄零眉苑同葬。”
紅姑娘拍案而起,她似有滿腔怒火,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