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子。”黃三金吃吃的笑,“他說你欠他六千兩黃金,你要的人在什麼馬車裡,我聽也聽不懂,他又沒耐心再說一次。”池雲眉頭陡然一揚,“老色鬼到底說什麼了?”黃三金嘴裡說的“雪郎”自然便是雪線子,“他說唐公子要找的人,就在從東往南的一輛馬車裡,馬車上有花花綠綠的蛇,人就在馬車裡。不過馬車裡毒蟲太多,他嫌一一打死太過麻煩,所以人就沒給你帶回來,叫你自己找去。”唐儷辭以白皙的手指輕輕敲了敲茶杯,“既然雪線子嫌棄那人不夠美貌,又懶惰成性不肯把她帶回來,他追去餘泣鳳家中做什麼?莫非……”他微微一笑,耐人尋味。
黃三金咯咯嬌笑,“難怪他說他平生唯一知己是你,不錯,他突然看上了餘泣鳳家裡一位小姑娘,從我這裡借了五百兩銀子,給人家小姑娘買花粉去了。”唐儷辭搖了搖頭,“餘泣鳳家中的小姑娘?餘泣鳳自今獨身,據我調查,家中並無女婢。”黃三金秋波傳情,盈盈看了他一眼,“我看你就不必再裝了,沒錯,如你所料,餘泣鳳家中最近突然多了一位貌美如花的天仙。雪郎贊那小姑娘是如何美貌又如何美貌,見她一眼花也會死了鳥也會自殺,你知道人家書讀得少,雪郎做的詩咱是聽也聽不懂的……呵呵,總而言之,他迷上那小姑娘,這幾天都在餘泣鳳家中做家丁呢,有什麼事你找他去,只消你們三個闖得進餘家劍莊,雪郎又還沒有移情別戀,總會見到的。”唐儷辭溫顏微笑,“哦?看來雪線子最近行事大有長進,除了美人之外,尚記得告訴你許多雜事。”黃三金陡然臉上一紅,嫣然一笑,“罷了罷了,你這死人……人家擔心你找餘泣鳳的黴頭會吃虧,巴巴的幫你查了些線索,又不敢告訴你我出了手怕你生氣,只好把功勞掛在雪郎那老色鬼頭上,你知了人家的心也不感激,定要當眾拆穿我,再不見有比你更壞的人了!”
“唐儷辭是不敢承黃姑娘之盛情啊,”唐儷辭輕輕一嘆,“不過你出了手,只會惹禍上身,我確是有些生氣。”他左手提起衣袖,右手輕輕彈了彈衣袖上的微許灰塵,“這裡若是出了什麼事,早些通知我。”黃三金斜斜伸手,托住了臉頰,“有這麼嚴重麼?我一直不明白,以唐公子的精明歹毒,這次為什麼對這件事如此執著?很不像你的為人哦。”唐儷辭微微一笑,“人總有些事特別執著,比如說黃姑娘,比如說我。”黃三金眼波水汪汪的,突地憂愁起來,嘆了口氣,“不錯……我執著的就是你,而你……執著的又是什麼?”唐儷辭道,“你不妨想我執著的也就是你罷了。”黃三金盈盈一笑,笑得有些苦,“你若是要騙我,也該騙得像些。”
“姑娘近來多加小心,雪線子那五百兩銀子以此珠抵過,”唐儷辭自懷裡取出一粒珍珠,那珠子渾圓可愛,光彩照人,如有拇指大小,價值顯然不止五百兩銀子,“既然雪線子已經尋到那輛馬車,我等也該走了,今日勞煩姑娘相陪,唐儷辭深為感激。”黃三金站了起來,“這就要走了麼?”她輕輕一嘆,“我不要你感激,你若每年能在我這裡提上一次錢,那有多好?”唐儷辭只是微微一笑,行禮作別,帶著池雲沈郎魂離去。
黃三金看著那三個男人離去,再看了一眼唐儷辭喝過的茶杯,嬌媚的臉上滿是淒涼之色,從第一次見面她就喜歡這人,也從第一次見面她就知這人薄情……然而,女人終歸是女人,喜歡的、畢竟還是喜歡,而薄情的、畢竟仍是薄情。
“雪線子那老不死,世上由東往南的馬車何其多,難道老子能攔路一一檢視車裡有沒裝著毒蟲?天下之大,叫人到哪裡找去?”出了萬鑫錢莊,池雲一路冷笑,看天色嫌其太白,看草木嫌其太綠,看沈郎魂嫌其是個啞巴,看唐儷辭嫌其到處留情。
“雪線子居然這麼快找到你未婚妻子,想必並非他神通廣大,乃是運氣。”唐儷辭道,“我猜他在道上撞見了那位貌美如花的小姑娘,跟蹤她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