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一人緩步而出,銀灰色的長髮,秀麗文雅的容色,正是唐儷辭。
沈郎魂卻不在他身邊,不知潛入了何處。玉箜篌的視線從方平齋身上轉到唐儷辭身上,“六哥,你是幫他、還是幫我?”方平齋紅扇揮舞,“我只是過路而已,你們繼續、繼續……不必為我壞了興致。”他自唐儷辭身邊繞過,一步一搖往前走,突然通道中亮光一閃,有火光閃起,玉箜篌、唐儷辭一起抬目望去,只見方平齋臉上笑容僵住——一柄長戟抵在他胸口,逼得他步步倒退,那長戟刃上曾經以油脂抹拭以免生鏽,此時為來人劇烈的真氣所激,竟然熊熊燃燒起來,刃上火焰閃爍,來人亂髮蓬張,氣勢十分駭人。
朱顏!
唐儷辭和玉箜篌都有些詫異,按照常理而言,他帶走了薛桃必定遠走高飛,怎會突然折返?玉箜篌首先變了臉色,“你把她怎麼樣了?”
方平齋身形一晃,自朱顏刃尖遠遠逃離,他雖然想殺朱顏,但此時萬萬低敵不過,就算是兩個方平齋也未必擋得住朱顏一戟,何況他還沒有孿生兄弟。
朱顏並不回答玉箜篌的問題,長戟一揮,帶起一陣淒厲的呼嘯,驚雷霹靂一般往玉箜篌胸口插去,眼神猙獰可怖,就如陷入瘋狂一般。唐儷辭一閃讓開,玉箜篌出手如電,一把扣住長戟杆身,厲聲喝道,“你把她怎麼樣了?”
朱顏仍然不回答,那長戟上的火焰慢慢的燒到了玉箜篌的衣袖,朱顏十足真力運勁前挺,玉箜篌強力扣住,兩人眼神相對,勃然如燃起一場大火。兩人不再打話,驟然間如暴風驟雨般動起手來,長戟震天動地,身周牆壁崩壞之聲不絕於耳,玉箜篌赤手空拳,然而拳風掌影之強絲毫不弱於朱顏,一招一式全是致命殺招!
餘泣鳳和清虛子同時望向唐儷辭,唐儷辭若在此時加入戰團,玉箜篌必定落於下風。唐儷辭對二人露齒一笑,提起手掌,卻正是打著插入一腳的主意,餘泣鳳黑色長劍一揮,清虛子掌成太極圓轉之勢,兩人一齊上前將唐儷辭攔住。方平齋紅扇一搖再搖,他若加入戰局,不論加入何方,那一方都會獲勝,但他顯然不打算加入任何一方,卻開口道,“三哥,當年敬你一杯毒酒,害你如此,那是小弟的不對,這廂給你賠罪了。”他衝著朱顏和玉箜篌的戰局行了個禮,施施然就打算離開。
“六弟你欠我一杯酒,這樣就想走了嗎?”有人陰森森的問了一句,方平齋欲離開的腳步再次停下,滿面苦笑,他今日來得真不是時候,每每要走總有人擋住去路。朱顏和玉箜篌聽到來人聲音,驟然分開,各自躍過一邊。玉箜篌吐出一口氣,“大哥!”
這黑暗中拖著一物慢慢走來的人黑衣繡著牡丹花,容貌猙獰可怖,正是鬼牡丹。至此,七花雲行客四人聚首,除了梅花易數之外,活著的人已全數在此。方平齋慢慢倒退,鬼牡丹慢慢前行,他手裡拖著一物,卻是一頭死山羊,也不知他是從山上抓來的,還是從乘風鎮裡搶來的。
“你既然親自來到望亭山莊,我若再留不下你,那就對不起我‘一闕陰陽’鬼牡丹身為七花雲行客之首的名號了。”鬼牡丹陰測測的道,“今日既然大家都在,我不如把話挑明瞭吧?六弟,今夜我要殺唐儷辭,你若出手相助,你欠我的那一杯酒我還留著;你若出手阻攔,嘿嘿……那一杯酒我就真正拿去餵狗,自此以後,你滾出七花雲行之列,你我割袍斷義,日後江湖相見,我手下絕不容情!”他撂下一句話,身形閃動,直撲唐儷辭與餘泣鳳、清虛子的戰局,玉箜篌殺氣瀰漫的看著朱顏,朱顏究竟把薛桃如何了,他心裡已有三分底。以他梟雄之才,一陣驚恐傷心之後,已略為鎮定,鬼牡丹向唐儷辭撲去,他掠了戰局一眼,唐儷辭比之餘泣鳳清虛子自然是勝了一籌,但加上鬼牡丹之後他卻是略遜一籌,如果他老老實實的這麼打下去,打到千招之後必然戰敗,但唐儷辭顯然並不會按照